清風徐徐 梅語紛飛

第十八回

「啪喳…」

靜寂無聲的一片安寧，任人也看不出某棟破建築中正進行著一場詭譎又危險的戰鬥。

 一名留著粉紅色長髮的嬌小少女抱著暗藏玄機的竹筒，無聲無息地走在有戰鬥痕跡的草地上，停落在兩名躺在玻璃碎片中昏迷有一段時間的少年前，面露憂心忡忡的神情，默默地注視著他們倆。

「千種…？犬…？」良久，少女緩緩地輕聲喚著，而喚出的，是他們倆的名字。

「什麼事啊？」

「啊啊…翠蓮，我沒事。還有，犬，這時候應該要說『我沒事，不用擔心』才對吧？」

「囉嗦！現在去找骸大人啦！」

「我當然知道。」

犬和千種在少女開口的同時也醒了過來。在少女翠蓮擔憂的目光下，你一言我一句的揶揄中，緩和了氣氛的僵持，千種不同犬那般粗魯，還很體貼的對翠蓮輕說：「翠蓮，妳待在安全的地方，骸大人那邊有我們在，妳留在原地不要亂跑。清楚嗎？」臉上的神情是不同往常的認真與嚴肅，暗示著翠蓮那是多麼岌岌可危的處境。

儘管千種如此說，翠蓮依著本能非常擔心他們三人的安危，搖搖頭不想聽取他的話，張口想說些什麼。

「可是、千種！我……」

她也…她也想助骸大人一臂之力呀！

別排除她……千萬別排除她……

「夠了！」犬的一聲斥喝制止了翠蓮想繼續說的勇氣，臉上的凶狠表情夾雜了難得的嚴厲與冷淡。「千種這麼說可是為了妳好，妳就好好待著。」

翠蓮委屈的咬著下唇，失落地低下頭，輕輕地頷首。

千種見狀，雖然明白犬的做法有他的意義在，卻仍擰眉不怎麼認同的瞟向犬，犬無視他的目光，甩頭自顧自地走開。

千種暗自嘆息，搖了搖首，對翠蓮招了招手便跟著離開。

待他們走遠之後，翠蓮才抬起梨花帶淚的面容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儘管知道他們說的話都是為她好……儘管他們的身體已殘破不堪他們如此行動……

他們依然……依然是……

骸大人……千萬不能有事啊……

翠蓮十指交扣放在胸口上，默默地祈禱著。

＊　　＊　　＊

「附體彈？你在說什麼？」

骸的難以捉摸與行動、里包恩的冷靜行事和綱吉的疑問重重看在闇夜的眼裡，聽完他們的對話後，不稍一會兒，骸在一下子控制了四個人──碧洋琪、獄寺，以及剛過來的千種及犬。

「那是…」

「！！」

「還有他們！」

「什麼？有四個骸嗎？」

「沒聽說過可以同時附在四個人身上。」

「六道骸，你到底想做什麼？」闇夜橫掃了那四人一眼，沒有任何溫度的問著。

骸呵呵笑著，使出了獄寺的得意絕招──炸彈。

「不只是…這麼簡單。」

「哇啊啊！！」

「連宿主的招式也可以使用嗎？」

骸不停地使用附在他們身上的絕招，對綱吉使用獄寺的炸彈，對里包恩使出千種和犬的絕招。

「你也擔心一下自己的性命較好，阿爾柯巴雷諾。」

「哼！」

里包恩左閃右躲，綱吉卻連一點抵抗的能力也沒有，闇夜看得心驚膽跳。

「小嬰兒！澤田！」

「情形相當不利呢。」里包恩毫無預警地出現在闇夜的肩上，「小嬰兒！」

「闇夜，妳自己也要小心。」

「我…我知道。」

我方處於弱勢好一段時間，就在這時，骸說了一些話讓綱吉的心開始動搖起來。

「如果你不想再讓你的同伴受到傷害……那就別逃避，乖乖地跟我簽訂契約吧。」

「這……不…不可以……」

闇夜聽著這些話，眉頭越皺越緊。

「你果然猶豫了。像你這種人，根本無法生存在這個世界上。不適合做彭哥列第10代首領。好了，把身體交給我吧。」

闇夜聽不下去，怒不可遏地狠瞪向骸，再也忍耐不住地拾刀與骸刀刃相向。

「住口！六道骸！」她冷聲吆喝，瞥眼看向綱吉。「澤田，快想辦法，要記得，你是彭哥列第10代首領啊。」

「這…怎…怎麼辦……」

闇夜看著綱吉焦慮無措的面龐，轉頭看向附在其他人身上的骸。

澤田，她能做的只有這樣。

因為，該解決骸的人不是她，是你，身為10代首領的你。

「呵呵呵……最後仍然要持刀與我敵對嗎？」骸笑著。

「哼，早在一開始我們就是敵人了吧。」闇夜不再多說，只是冷淡地重申一次他們的立場。

「里包恩！我該怎麼辦！？」

「我什麼也不會做，你自己想辦法。」

「別開玩笑。你平時不是都幫我嗎？不要捨棄我！里包恩！」

「不要說這種丟臉的話。」「嗚噗！」

「可…是…我該…怎麼做…」

「阿綱，你聽著。」

「你是彭哥列第10代首領，只要你說出心底話，那就是彭哥列的回答。」

闇夜和骸保持不動，雙方絲毫沒有對打的意思。

靜靜聽著他們的對話，骸依然是冷嘲熱諷的口吻說著。

「家庭教師也放棄了嗎？他的心底話是『想逃出去』，或者是『為了同伴，不能逃走』？」

「……」闇夜沒有回頭看，只是安靜等待。

「骸…」

「我想……擊敗骸……」

「哦？教我意外呢。」骸只是訝異著，沒有多大的反應。

闇夜聞言，唇角揚起一個弧度，笑了。

她緩緩收起暗月刀，心想著：看來，已經不需要她來了……

「但等我占據你的身體後，在聽下去吧。待你親手殺死同伴之後。」

「……這種無情的傢伙，我不想輸給他。」綱吉繼續說著他的內心話。「我想…擊敗這個傢伙！」

綱吉抬頭看向骸，眼裡有著決心。

忽然，一陣光芒從里包恩背上的列恩發出，一根根無限條絲線從天花板的列恩身上迸射而出，如里包恩所言，被骸砍了一半的列恩雖然掉了下來，屬於綱吉的武器依然完好如初。

闇夜悄聲退開，她知道接下來將不會有她的份，最後的戰鬥是屬於澤田和骸的。

闇夜不明白里包恩拿到的那顆子彈是什麼特殊彈，她望著地上渾身是傷的綱吉，心中只曉得一件事－－

「澤田……你是彭哥列第10代首領，大家需要你，可不能輕易放棄啊……要打贏骸的人，是你啊。」她輕聲低語，卻又似喃喃自語般的說著。

垂下眸，不再繼續看著眼前發展的景象，靜靜屏息凝聽周遭的聲音，周遭的一切。

「喀嚓」一聲，似有一種鐵製的武器被人的一股強大力道給折斷了。

下一刻，她似乎聽見了澤田的聲音，有著威嚴與強大決心的聲音。

「……不消滅你的話……」

「我就算死也不會瞑目！」

「！！」闇夜驚詫地猛睜開眼，一瞬也不瞬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情形。

澤田的樣子變了…！而且，眼神似乎不同以往那般中了死氣彈的……

「你額頭上的鬥氣……原來…你中了特殊彈。」

「可是你跟蘭奇亞戰鬥時較狂野呢……」

「批評彈把阿綱體內的小小鬥志引發出來，具有新的效力，與死氣彈完全不一樣。」

「我只看到失去戰意，意氣消沉的模樣。無論如何，你都敵不過我的能力。」

「……」綱吉看著眼前附在某人身上的骸，卻是在跟闇夜說話。「白河，謝謝妳。我有聽見妳對我說的話。」

「……！」闇夜聞言更加錯愕驚愣，沒了平時的冷靜，卻只有在那一瞬間，立刻又恢復往常。

「她說什麼？你怎麼會聽的到呢。」

「……」

綱吉承受著攻擊，憑直覺擊昏獄寺和碧洋琪的身體，他將他們輕放在她與里包恩附近。

「……抱歉要你久候了。」

「里包恩，白河，拜託你們照顧他們。」

「不要在我面前擺架子。」

闇夜看著綱吉的身影，唇角揚起令人察覺不出的笑。

「……別輸啊，不然我會砍了你。」半開玩笑的話語中有著決然和絕對的取勝心。

「我會贏的。」綱吉的話中有著絕對的自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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