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陽光灑落,沒有鳥語花香,只有蟬聲不停嗡嗡叫響,好不刺耳。
暑假才開始沒幾天,空氣中的熱氣猶如熾熱的火焰燃燒般,暑氣逼人。
對於成天都掛著一張萬年寒冰臉的闇夜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
尤其,她現在身邊已有一位足以將她的冰霜溶化的溫柔敦厚又忠實看似很好欺負的嬌小少女翠蓮了,這種炎熱天氣對她來說完全沒有影響。
只是……
闇夜坐在客廳內隨手一抓的中型塑膠椅上,雙手環胸手指不耐煩的輕敲手臂,坐姿優雅端莊,面容也努力想維持該有的冷靜與面無表情,卻一點一滴地在崩壞,眉頭已明顯緊擰且隱約正在抽搐著,她的行為舉止可以證實她現在的心情與她原來的外表形象完全無法對照也不符合。
而會讓她難得有此舉動的,沒有其他,正是她身邊吵鬧且嘰嘰喳喳猶如麻雀般的教她完全不敢領教的澤田綱吉等人,其中被他們以熱切好奇的目光注視的一個人正是她收留的翠蓮。
好吵……
她耳邊的聲音幾乎可以用『噪音』來形容,她此刻完完全全能體會到為何雲雀老是看一群人群聚一起就想咬殺的心情了。
因為,那實在是吵到讓人想砍殺發出聲響的主謀以得安寧!
儘管闇夜的心情極度不佳又特別心煩意亂,卻仍繼續忍耐不發一語,她額上的青筋暴跳卻早已顯露出她內心真正的想法,直到她終於忍受不了這般吵耳的聒噪聲響……
「通通安靜閉嘴。」
字字鏗鏘有力震撼人心,聲音也透露著她的心情已降到零度以下冷到極點,眾人在聽到她說這六個字時,早就被凍成硬梆梆的冰塊了,過會兒也真的都噤若寒蟬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就怕自己成了那個再次被冰成雪人的目標。
闇夜輕哼一聲,表示她對於剛才的鬧劇不屑又極度不爽。
這群人,就不懂的『適可而止』這四個字嗎?吵成這樣!
還有,什麼『她為什麼會收了妳?』,什麼『為什麼她對妳這麼特別,難道妳身上有什麼能夠化解她身上的冰冷的香味還是什麼?』……
嘖!真是沒禮貌!
一般人會問這類的問題嗎?
闇夜的一雙美眸頓時睜開,像冰箭般掃射周圍的每一個人,每個人只覺她的那雙眸中有一簇火苗在燃燒,而且越燒越旺盛,而她身邊的寒氣卻也更加逼人,屬於炎夏的氣息被她冰的一點也不剩。
在這又安靜又寒冷相逼的氣氛下,對除了翠蓮外的人而言是一件極為辛苦且呼吸困難的事,每個人都如坐針氈一般的戰戰兢兢、正襟危坐,一時半刻連動也不敢動。
良久,處在這空氣逐漸稀薄之下,闇夜終於決定不在折磨眾人開口說話,才令所有人如釋重負般的鬆懈心神,不在緊繃。
闇夜面無表情掃視眼前的大大小小,徐緩地道:「翠蓮她…原本是待在某個人身邊的人。」因為有京子和小春在,她便刻意不說出『某個人』是誰,但她如此暗示,相信有幾個人都聽得懂。
果真如她所猜測,一個月前去黑曜戰鬥的某幾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久久無法言語。
半晌,才終於有人刻意咳了幾聲才說話。
「咳咳…那個…」無數雙眼睛全往說話的人,綱吉那裏看去。「白河妳是因為只有她一個人待在那邊才……」綱吉話還沒說完,闇夜便快速截下他的話,簡短有力地答道:「才不是!」
所有在場的人全因為她的這句話,滿眼驚詫的看向她,一副覺得很不可思議的模樣。
闇夜見狀,突然間感到不好意思起來,面對這一雙雙眼睛都能以為常的她,此刻卻連要開口解釋都覺得十分艱難。
「……我的意思是──」拖了長長的尾音,就要說下一句時,里包恩彷彿是故意似的,語帶笑意的回問:「是什麼?」
闇夜一時半刻說不下話,暗暗狠瞪了一眼里包恩,眼底的意思非常明瞭:別插我的嘴!你是故意的!?
害她忘了要接什麼話,可惡!小嬰兒絕對是在報剛剛的仇!真是愛計較,嘖!
里包恩眼下的挑釁意味十分濃厚,挑了挑眉,嘴角勾起深深的弧度竊笑著。故意的,又如何?
闇夜心下氣得差點不顧形象衝口罵出聲,卻強隱忍住氣憤,才剛抬頭要繼續說時,便望進了某一雙溫柔且楚憐的翠綠眸子裡,失了下神,連忙甩頭敷衍道:「總之,同樣都是一個人也同樣都是女孩子,要照顧也很方便。」不知為何,似乎從碰到翠蓮之後,她恍神的次數好像更多了……
「噯?是這樣嗎──?」這麼簡單的理由?就能把白河變得這麼多?可能嗎?
「當然!」哼了聲以掩蓋方才的糗態,當然此舉動也入了某些人的眼底。
而闇夜敷衍回答的話,卻讓翠蓮感到無比失落。
闇夜她……真的是這麼想?
而看在山本眼底卻很不是滋味。
對他連個笑容都沒有,更別提溫和的臉色了。
面對所有人都一貫地冷淡冷酷的她……居然會對她綻放笑靨?
里包恩不以為然地扯了扯嘴角,如果真的只是那麼簡單的理由就好了……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