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徐 梅語紛飛

第三十七回

自從那場雷之守護者對決結束後，闇夜便一直昏迷著，從未清醒過。比起闇夜，藍波的狀況更是嚴重，一直持續昏睡中。

在兩人昏睡的期間，藍波分別給奈奈和小春她們照顧著，闇夜則是讓星空和翠蓮照顧。

某間病房裡，一張白色的病床上躺著一名銀白髮色少女，她的眼眸是闔上的，她的表情安詳而自然，從原本被山本送來醫院的不安轉為此刻的柔和。

坐在旁側守候的星空的臉龐像是揪成一團的梅干，臉色陰霾而沉重，眼底藏著深深的煩憂，緊抿唇，不發一語且一瞬也不瞬地緊瞅眼前猶如睡美人般的妹妹闇夜。

夜……妳現在正在作什麼夢？

頓了頓，星空忽地抬頭。

今天的比賽……是獄寺隼人的比賽吧！不知道進行得如何？

可別輸啊，夜可是一心掛念著比賽上呢。

連身子怎麼虛也不管就那麼衝出去了……

凝視近乎蒼白的雪白面龐，星空的腦海中浮現出另一張面龐──

那是時而可靠時而懦弱的面龐，10代首領澤田綱吉。

夜最擔心的應該是他的比賽，只是目前他的戒指也被奪走了。

目前只能希望其他的守護者能夠勝利了。

嵐之後……是什麼對決呢？

×

傍晚十一點，此時刻正是嵐守護者的對決。

此戰有時間限制，戰鬥的期間，雖然獄寺略勝一籌，但貝爾在最後一刻奪得戒指，獄寺也因最後的一剎那為了活著回去，放棄了戒指。

今次是三戰一勝二敗，已不允許他們再繼續輸，下一場對決是決定著綱吉等人能否繼續抑或瓦利亞的勝戰。

「接下來宣佈下一次對戰名單！」

「明晚的比賽是──雨之守護者的對決！」

山本和史庫瓦羅似乎已等不及要對戰了，一副熱血沸騰的模樣。隨即在下一刻，瓦利亞的名下部隊突然出現，說有人入侵此地。

「列威隊長！校內好像有人入侵！雷擊隊接連被擺平了！」

在場的眾人聞言皆露出一副驚愕的模樣，卻獨獨里包恩笑著說意味深長的話。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一定會來得及的！」

×

「臭小子！到底是誰？」

「我倒要看看是什麼角色！」

「喂喂喂！」

「發……發生什麼事了？」

「好像有人朝這里過來了……」

有兩道不同的腳步聲朝他們所在地前往，在聲音逐漸接近，對方的隊員也跟著被打飛出去，慘叫聲接連不斷，直到身影現身於在眾人面前。

那是雙臂持柺的冷酷男孩，那雙拐子正是他的註冊商標──

「雲雀學長！！」

見到雲雀的出現，綱吉驚喜萬分，以為他是準備要來參戰的，結果他只是為了學校因戒指戰而變得滿目瘡痍而怒氣沖沖罷了。

「非法入侵校園以及破壞校舍，我要在此以連帶責任將你們全都打死。」

「啊！連我們也在內啊！」

「他只是因為校舍遭破壞而發飆罷了！」

「他真的很喜歡學校呢。」

另一方面，瓦利亞等人不以為然，而列維則因自己部下被打傷而發火，根本不管對方是否為綱吉一方，也不顧切爾貝羅還在勸說，將他視為入侵者並朝他刀刃相向殺去。

雲雀輕鬆退身避開攻擊，以腳絆了列維讓他藉此而倒地。

才剛開始沒一分鐘，雲雀便已贏過列維，更枉論接下來的打鬥。兩方的人也議論了起來，瓦利亞的人甚至被雲雀燃起了鬥志。

「喂喂喂！你究竟想被大卸幾塊啊？」

「哼！再來是你嗎？」

雲雀不受對方的挑釁，冷笑回應。

「請不要這樣，身為守護者卻在場外打了起來，這樣會喪失資格的！」

綱吉等人聞言，大驚失色叫喊著。

「什麼！」

「不好了！」

山本上前阻止雲雀，躲開了攻勢抓住了雲雀的拐子，說：「那個長毛是我的對手，麻煩你忍一忍！」

綱吉等人被山本不經意的動作而大感驚訝，連史庫瓦羅也瞇起眼思忖著。嗯？玩刀的小鬼剛才的動作……將視線移開放在雲雀身上，皺起了眉頭。說起來，現在的那丫頭倒是跟那小子感覺有點像……？

想起闇夜，史庫瓦羅看向破碎窗口的外景，只見一片漆黑，逕自地凝視某方，他喃喃低語著，以輕到不可聞的語氣說道：「那丫頭沒來，應該沒事吧？」

而里包恩也適時地走出來阻止雲雀，在雲雀較為平靜下準備離開時，一抹灰粉色的倩影緩緩從雲雀出現的地方走出，無視於這尷尬的局面，冷冷的清冽嗓音輕輕響起。

「真是的，就算是對個戰，一路走來這一層也太慘了吧。」

她將腳下的碎玻璃踢到一邊，抬首掃視一周，見到了髮色和長度與自家妹子相仿的身影也不驚愕，淡然的瞟了一眼，逕自地朝里包恩所在的位置踱步前去，完全不將因她的出現而吸引了周圍的數道驚訝的目光放在眼裡。

「咦？是誰？」綱吉錯愕地張口叫道。

受傷坐在地上的獄寺見到來人，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囔道：「什、妳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哎呀～」夏馬爾見著卻沒有立即行撲倒動作，只是在原地笑著，笑容卻有幾分慘烈。「連星空妹妹也來啦！」語氣淡然，話語卻充滿著熱絡。

「哎？」一旁不明所以的人滿臉問號地看向夏馬爾。

山本看著感覺與闇夜相似卻不同人的星空，愣愣地眨了眨眼，忍不住低語說道：「……跟白河好像啊……」連眼睛的顏色也很像，卻不同顏色的。

雲雀聞聲，只是淡淡地斜睇向她，冷冷說道：「太慢了。」

星空挑眉，目光凌厲地瞪了雲雀一眼。「喂！誰像你走路快得跟什麼一樣，完全不管別人就衝到這裡來。」說著，火氣又馬上湧上心頭，忍不住嘀咕道：「更何況我是替臥床不起的夜來探查罷了，若非念在夜擔心這場戒指戰，我才懶得來呢！」

都是生病的人了，還在那兒擔心無關自身的事情，真是受不了她！

「不關我的事。」雲雀哼了一聲，「叫白河闇夜趕快病癒才是要緊事，我們之間還有一場戰鬥沒打呢。」話落，旋身逕自離去。

「喂喂，我家的夜是為了跟你戰鬥的嗎？」星空聲調不自覺地調高，搖了搖頭，也不在管已經離開的雲雀，目光放在里包恩身上。「里包恩先生。」

里包恩看著星空，嘴角揚起。「妳好，星空。難得看妳來了吶。」

星空面露無奈神情地點點頭。

此時綱吉才想起里包恩對雲雀方才的諾言，將眼前不認識的人暫且撇開一邊，這人貌似和里包恩很熟，連獄寺也一副錯愕的模樣，應該也是義大利人，剛剛雲雀學長還說到白河的事，應該是白河的姐姐吧。

「里包恩！你跟他做這種約定恰當嗎！」

「這個嘛……」

「什麼這個嘛！」

「喂！玩刀的小鬼！你是從哪裡學來那些動作的？我很欣賞呢！這下子你獲勝的機率將從0％%，還是到0%呢！」其他的同伴已從窗口離開，史庫瓦羅仍譏笑地撂下狠話。「明天就是你們最後的死期！乖乖等著吧！」

噠地一聲，史庫瓦羅朝後一甩。「我先走了！」離去前，他深深地瞟了一眼默默佇足於原地的星空。

陸續離開後，此刻只剩下綱吉等人在場。

「跑掉了……」

「真是的，剛才雲雀出來鬧的時候，我還想說這下怎麼辦呢！」

「不過一旦雲雀加入，我們就強多了！他應該透過修業之後威力增強不少吧！」

星空在旁靜靜地聆聽，暗中打量起綱吉他們。他們就是令夜改變的人？跟瓦利亞相較之下，氣勢的確弱了許多，而且贏的機率應該很小。

原本在談論應該先替獄寺治療的他們，夏馬爾依照慣例拋下「我不替男人看病」轉身就走，走到一半，他卻突然停頓下來，轉頭看向星空，帶著不同於往常的玩世不恭的笑容，隱含嚴肅而正經的目光和斂下的笑意，說道：「星空，要好好照顧闇夜啊！」

忽視其他人驚訝的眼神，他轉回頭揮了揮手。「有必要的時候我會去探病唷──再見啦！」最後一句話，他一邊走一邊用開玩笑的口吻說的，讓人爆出青筋，想一拳揮過去揍昏他。

星空無奈地皺起眉，「那個變態醫生又來這一套，縱使明白他的心意……」可是還是令人很憤怒呢。

在眾人錯愕下目送夏馬爾離開的下一剎那，背後傳出低沉且飽含溫和的話語──

「真拿他沒辦法……不然請羅馬利歐替他看看吧！」

眾人回首一看，只見迪諾和羅馬利歐走來。

「迪諾先生！」

突然，跟著響起一道道驚呼聲。

「啊啊！」

迪諾疑惑地看去，只見除了星空和里包恩外，皆是一張張充滿困惑不解、疑問和尷尬的表情。

「怎麼了嗎？你們？」

「呃……這個……」綱吉乾笑地撫著後腦勺，目光飄移不定，不知該怎麼解釋。

見此光景，星空挑起眉，撥了撥垂落的髮絲，冷冷地瞟向迪諾，眸中帶有凌厲和火焰。

「跳馬迪諾，你不認為在這裡的我很突然嗎？況且他們幾個腦筋都還轉不過來呢！」漫不經心的口吻簡單帶過問題，卻沒有意思要解釋自己的到此原由。

「嗯？」迪諾聞聲望去，恍然大悟似的啊地一聲。「是了，星空，你替闇夜過來的啊。」了解地點點頭，一旁的眾人卻摸不著頭緒，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們。

「迪諾先生，這、究竟是……？」

迪諾目光轉向綱吉，笑了起來。他對著其他人說：「啊，她是闇夜的姊姊，叫做星空。代替離開日本、跟著澤田家光先生去的月影先生，同時也是特地來看顧還是病人的闇夜。」頓了下，又說：「雖然是這麼說，不過其實在兩三天前就已經到了。」

「──跳馬迪諾先生，請別說多餘的話。」在迪諾的前方，星空全身上下散發著殺氣。

「哎呀呀……」迪諾見狀乾笑了兩聲，冷汗自頰邊流下。

「原來如此啊！」綱吉了解地頷首，看向了星空的目光有著疑惑。「可是，眼睛的顏色……不一樣耶？」

「因為，我和夜──闇夜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姊妹。」冷冷的聲調，輕輕地道出驚人之語。

眾人聞言再一次地錯愕。「咦──？！」

沒、沒有血緣關係的姊妹！！？？

「沒錯。」回應的是里包恩。

眾人的視線集中在不知何時坐在迪諾肩膀上的里包恩。

里包恩不理會他們驚訝的表情，繼續道：「闇夜的親身母親在八年前就因為某場火災死掉了，之後月影娶了星空的母親，當時星空的母親已經有了星空這個女兒，闇夜和星空就這麼成了只差十天的姊妹。」

「……」眾人吃驚地說不出話來。早已知道內情的人只是沉默著。

在里包恩說的時候，星空只是默默地看著他，眼神裡卻充滿了『別說更詳細的內容』的意味，而里包恩當然也知道意思，所以只簡短的解釋。

「那麼，里包恩先生，明晚的對決是？」沉默沒半晌，星空立即打破沉寂，想確認明晚的戰鬥，而這當然也是為了闇夜，此趟就是為了這個。如果夜醒來想得知的話就好告訴她了。

里包恩手指向山本，帶著某種意味不明的詭譎笑容。

「雨之守護者──我們這邊的是他，山本武。」被點到的山本笑著朝星空點頭致意，「妳好。」

里包恩看向星空，目光嚴肅了起來。「對方的雨之守護者就是史庫瓦羅。」

星空了然地頷首。

忽地，星空帶著複雜的眼神看了里包恩，又看了山本，再看回里包恩。

「里包恩先生，該不會……」話未盡，一切盡在不言中，而里包恩的笑容令她確定了心中的疑問，也讓她的眼神突然變成凶狠，狠狠瞪視著山本。「啊啊。」

「嗯？？」山本不解地眨了眨眼。怎麼了？她的眼神突然……他做了什麼嗎？

迪諾見狀，忙將氣氛緩和下來。「呃，對了，還沒看到恭彌嗎？」

「呃！他剛才來過啦！」

「啊？什麼時候？」

「別擔心，他並沒有太胡鬧就回去了！」

「是……是喔……」迪諾乾笑著。「竟然這麼早就回來了……」

星空收回目光，對里包恩點了點頭。「既然已經得知明晚的對決，我就先行回去了。」

「嗯？啊。」迪諾點頭，「如果闇夜醒來可得讓她再好好休息啊。」

星空擺擺手，「那是當然。」

「星空，路上小心啊～」

「嗯。」揮揮手，頭也不回地地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