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徐 梅語紛飛

第五十回

「知道為什麼要把指環分半保管……然後只授予彭哥列的正統繼承者？那是因為指環本身擁有隱藏的力量。」

瑪蒙的話語隱約透露出接近秘密的真相，他的聲音毫無起伏，卻在闇夜聽來，感覺全身上下就像是墮入海底中那樣冰冷，就連身子骨都可以感受到的冷冽，不斷地狂顫抖著，甚至無意識地抱住自己的肩頭也無法壓抑住，從靈魂深處散發出的，那股劇烈的畏懼感。

沒有人發覺到闇夜的異狀，全都睜大眼睛聆聽瑪蒙的講述話語，眼睜睜地看著他打算做出可能無法挽回的事情。

「在溶解首領被9代首領擊中的零地點突破的床下，殘留七個燒焦的痕跡……我們不知道是誰做的，這痕跡指出一個事實。」

綱吉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攤開握住指環的手，頓時，七枚戒指全燃起死氣之火。

瑪蒙將他手中的指環靠近冰柱，冰柱立刻被溶解掉！

「不只這樣，當完整收集到七枚包括繼承人的指環時，指環將會賜予彭哥列繼承人新的強大力量。」

「繼承人的…血…？」綱吉喃道，突然手掌上還在燃著火焰的指環被啪刷地奪走了。

奪走的人，是方才以繫著線的刀奪取指環的貝爾。

「那麼我就收下了，這繼承人的指環。」他露出得意洋洋且奸猾的一貫笑容。

闇夜聞聲，知道大空指環被貝爾奪去，肩膀猛地一顫。

那記憶的深處，從澤田冰凍住XANXUS開始，從史庫瓦羅大哥說起8年前搖籃事件前發生的事，就隱約即將甦醒。

被封閉的記憶，就像大海嘯般一把吞沒她，過去的回憶像倒帶播放錄影片般在她腦海中迅速閃過，不斷地重複播放，從原先的模糊影像逐漸變得鮮明起來。

周圍的一切人事物從那刻就聽不入耳，進不了眼，只有過去的回憶攏絡全身上下，整個人在感受當時小時候的她所承受的痛苦和溢滿胸口蔓延到全身的膽寒。

連視線開始模糊都不自覺，眼眶更是積滿淚水從眼角不斷地滑下臉頰滴落，就像是沒關緊的水龍頭似的，不斷撲簌簌地流下來。

她以為，她已經可以對那段過往釋然。

她以為，再面對的時候不會如此感到恐懼。

她以為，她已經可以接受那段過去！

可……她無聲地流著淚水，其實她只是在欺騙眾人的眼睛，更只是欺騙自己的心罷了。

她無法放開那段過去，因為過去自己的一心貪玩，害了黛拉受了重傷，更短暫遺忘了以前和史庫瓦羅大哥他們相處的一切。

因為過去自己的一心貪玩，讓媽媽為了救自己，硬是踏入火苗伸向自己的所在處，不顧可能身亡的搭救自己，卻仍然對當時滿臉淚痕的自己展露她溫柔的慈愛笑容，最後依舊葬送在火舌中，不管自己怎麼哭喊也無法再回來。

她對這兩個人抱持深深的愧疚，所以之後再也無法綻放真心的笑容。

她原以為，能好好面對今晚的一切。

結果還是沒辦法好好看著這一切……

腦海中登時浮現出母親的溫柔的慈藹微笑，好像在叫她好好看著眼前的一切，叫她不要在沉浸在那段過去回憶裡了，面對這一切吧。

因為無法重來，發生過的一切就讓它隨著時間流逝，要從那段痛苦站出來，才能從中成長。

人，不是完全的聖人。

無法做對每一件事情。

逐漸地，她的淚水慢慢乾涸，像是放開了過去般，全身也不再狂打顫，心情也平穩了下來。

再度回過神來後，她成了注目焦點，連之後XANXUS發生什麼事也不知情，

更遑論中間過程中瑪蒙和貝爾反抗並早已有了要殺嗜眼前的一切的念頭，卻在最後一刻沒料到蘭奇亞的出現破壞了他們的計劃，最後切爾貝羅宣判澤田他們獲勝。

「闇夜，妳真的沒事嗎？」迪諾皺眉說道，而問出的話更是在場人都想要問的，每一個人都用著相同表情看著闇夜，為她擔憂的神色表露無遺。

史庫瓦羅、星空、黛拉、巴吉爾、翠蓮、夏馬爾、可樂尼洛、里包恩，還有山本他們，可以說所有人都在這邊了。

闇夜先是驚訝的睜大眼睛，連自己剛剛像淚人兒般哭了好久都不知道，還嚇壞了周圍的人，在那狀態下的她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一個勁的流淚，搞得所有人都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連里包恩和可樂尼洛都想直接用暴力叫醒她卻被阻攔，夏馬爾更是想直接親她臉頰看看能不能把她叫醒，卻被其他人不約而同達成默契狠狠瞪了他一眼才不敢真的動『嘴』。

他們眼看完全結束後，她卻依然在哭，本來還把主意打到山本身上，畢竟他才是她的準男友，能碰觸她或對她下手的也只能是他了。

結果在觀眾席的他們想對朝這走來的山本等人吶喊呼喚的時候，終於看到她不再流淚哭泣，慢慢抬頭起來了。

闇夜看著眾人，突然覺得不自在起來。

「我、我沒事。」吞吞吐吐地想跟往常那般說話，卻沒料到自己嗓音沙啞，就好像感冒似的那種聲音，甚至還有點鼻音，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哭了，摸上臉頰還有哭過的淚痕。

她脹紅臉，慢慢地垂下頭囁嚅道：「我真的沒事了……所以，你們……不用在那樣看著我。」

這讓她覺得，剛剛的她很鑽牛角尖，怪不好意思的……

所有人見狀，這才放鬆了臉部表情。

里包恩隨即跳上闇夜的肩膀，把闇夜嚇了一跳，卻依舊像沒看見似的揚起一抹笑說道：「妳這麼說，是不是這次完全從過去脫離出來了？」

因為剛剛她的樣子就向沉浸在過去似的，所以他會那麼問也是理所當然。

但這次卻是在包含山本他們也在就當面問出口，如果是以前的她，她一定會感到不自在而僵住身子，這次她卻沒有那樣的反應，反而異常平靜。

闇夜知道里包恩在考驗她，也是在確認，因為這也是在場都關心的問題。

回想起剛剛的那段記憶，闇夜這次笑得非常自然，笑容已沒有山本當初看到的冰冷和漠然。

「這次我可以正大光明的說，我已經不要緊了！」

笑容燦爛耀眼，就像小時候那般，讓所有人看得為之一愣，在場的男人們也差點因為這抹笑容心臟一陣緊窒，每個人的臉頰都開始泛起紅暈，各個都朝旁邊別開頭。

里包恩見狀，笑了起來。

「這樣就好，希絲蒂亞也會覺得很欣慰的。月影和伊瑪大概也會高興的從義大利飛過來緊緊抱著妳吧。」嘴角上揚好幾度，甚至還帶著狡黠之意。

「呃……」闇夜愣愣地眨眨眼，「爸爸……和二媽？」

一旁的星空和翠蓮則是相視一眼，一致地看向笑容已成僵硬的山本，隨即在闇夜的反問後鬆了一口氣。

「是啊！別忘了他們可是很擔心妳啊！」

「唔……嗯……」

闇夜眼角瞄到山本他們，再看見已呈昏睡狀態的綱吉後，紅紫眸閃過一瞬的邪惡之意，而閃過的那瞬間，里包恩當然也沒錯過，笑意更深了些。

迪諾和史庫瓦羅見狀，便知道闇夜已經回到過去的她，臉頰旁滑落一滴冷汗。

身為闇夜的姊姊星空自然也沒錯過，卻無意阻攔她，更別說其他人了。

里包恩不知何時不再坐在闇夜的肩膀上，反而站在可樂尼洛旁邊觀賞起來。

可樂尼洛一看到，立刻小聲地說：「喂！闇夜該不會是想……」

里包恩依舊保持微笑，只是笑容更燦爛了些。「她一向說到做到吧，你該不會忘記了？」

可樂尼洛看向山本等人，不禁嘴角上揚，完全沒有擔心自家徒弟的模樣。

「也是啊！」

更何況他們的確該受教訓一下了。

闇夜默默掏出暗月刀，其他人見狀忙回神看向她，有些人甚至沒弄懂她拿出武器的意思。

「闇夜，妳拿出刀要做什麼？」黛拉滿腹疑問地問道。

「對啊！不是已經結束了嘛！」迪諾瞟眼過去。

史庫瓦羅皺眉，「喂！丫頭！妳想幹嘛？」

闇夜只是扯個淡淡的笑容，儘管笑容中有著恐怖的殺意。

一見闇夜那個笑容，所有人立刻都明白了。

「沒想幹嘛，可是要履行我的諾言罷了。」雖然笑容美艷，配上那把暗月刀，更是將她那股殺意突顯出來，明明在笑，紅紫眸卻沒半點笑意，只有冷冽。

有些人雖然聽不懂她的話，卻看得出來她的殺氣是直逼山本他們而去。

山本他們冷汗涔涔地看著朝她們走去的倩影，獄寺更是吞了吞口水，害怕地低語：「慘、慘了！她、她是認真的啊！我們幾個會……」

山本眼睛四處飄移，最後將身上的綱吉託付給獄寺，「阿綱交給你們，我去阻止她吧！」

獄寺看了山本一眼，眼裡帶著不屑，「你去有用嗎？說不定反而還會火上加油咧！」

山本臉上帶著笑意，從容地走向闇夜，連時雨金時都沒握在手上。

闇夜見山本直接迎面而來，忍不住皺起眉頭。「山本武！別以為你來我就會打消主意，庫洛姆是女孩子就算了，我不會去砍她，但你們幾個男人居然讓所有指環都落到別人手中，這可就不能輕易原諒了……該不會是忘了我說過的話吧？」

山本聞言苦笑了下，「哎呀～別這麼說啊！我哪有忘了妳說的話……」

闇夜一聽眼神更冷冽了。「是嗎？那就更不能原諒了……而且記得是你當頭的哦？」

「呃……」山本一聽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闇夜冷冷一笑，「如果忘了，我就讓你們想起來。」

看著闇夜和山本對峙的樣子，迪諾不解地問：「闇夜她……是怎麼了啊？」

里包恩微微一笑，「簡單來說，就是山本他們讓指環落到瓦利亞手上讓闇夜很生氣。」

迪諾蹙眉，似乎不太懂意思。「就是因為這樣才……？！」

里包恩上前去踹了迪諾一腳，害迪諾一時不察就被踹倒在地，里包恩則是不客氣的奚落他一頓。

「虧你還是被闇夜叫大哥的人居然不了解闇夜的性子嗎？居然會教出你這樣的學生！」

「我曾說過，」隨即，闇夜緩緩地開口，一字一句都異常清晰，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十分清楚。

「要是輸了，不只是你，連他們也死定了，我會在結束之後就拿著暗月刀去砍。」

看著闇夜越發耀眼的笑容，山本越感到不妙。

糟糕！她真的很生氣啊！！

「那麼，你們幾個做好領死的準備了嗎？」

×

事後，他們身上的傷更加嚴重，除了庫洛姆、藍波和綱吉沒受到波及外，其餘三人都被闇夜狠狠砍了好幾刀，至於雲雀因為老早就回去，更不可能讓闇夜有機會砍到他，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有一場戰鬥要打。

儘管之後還是被念了一頓，但指環戰也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等月影他們回來。

隔天，恢復到往常的日子，一群人在山本家熱熱鬧鬧的聚餐。

接著──

「咦咦？闇、闇夜妳已經再跟山本那小子交往了？！」

「──！！」闇夜嘴裡的食物差點噴了出來，所幸她及時掩住嘴，硬是吞下肚。

「等、等一下！迪諾大哥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當然是阿綱還有其他人說的啊！莫非是錯誤訊息？」

闇夜想要回答時，一旁的里包恩立刻跳到闇夜肩膀上笑道：「這當然是真的啊！」里包恩的笑容中有著『敢懷疑為師的話你就試試看』之意。

一旁的女孩子們也跟著摻一腳，燦爛到會發亮的笑臉，點頭如搗蒜地笑道：「對啊！這是真的哦！小夜和山本同學的確是在交往！」

「……」

闇夜默默再度掏出暗月刀，似乎想前去找上山本砍了他般。

「唔哇！！小夜！別拿出這麼可怕的東西出來啊！」一旁的女孩子們見闇夜拿出武器，嚇得慘叫一聲，忙出聲阻止。

「咦？夜？」

聽到有異樣聲音，山本正巧轉頭過去看，看到的是闇夜站在中央，臉色陰霾的樣子。

「啊！！山、山本同學！快來阻止一下小夜！」

「哇！不對啊！京子、小春！這會有反效果！」

「咦？」

「山、山本！哇──！為什麼連我也遭殃！！？？」

「啊、啊哈哈！夜，不要拿著刀晃來晃去……很危險啊……」

在旁邊看熱鬧的一群人閒情逸致地邊吃東西邊看戲。

「星空小姐，妳不去阻止嗎？」

「不。」她哪會阻止。

「可是，這裡是山本先生他父親的家呢……」

「不要緊，他看起來很高興。」

而看向山本父親，他臉上的確是帶著春風滿面的笑容，完全沒有要阻止的樣子。

似乎是在為山本有了女朋友，再加上女朋友也來了，理所當然更高興了。

今天，山本家比以往更熱鬧許多。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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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呼！總算又再次完結啦！！

這次的部分比之前好很多，

雖然有累到，不過真的覺得～

有重修重打真是太好了～～～～！！！

然後過去篇正在進行中，

有點難生產……之前曾幾度想要放棄，

不過因為有人的支持和催稿促使我又重新想過再打，

所以就算難產我也會趕出來的！！

只不過有一點……

闇夜妳變壞了（掩面）（夜：變壞還不是因為妳？而且哪裡變壞了？（笑）（作者一陣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