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終 曲．蕩漾如春水
「咦？日吉？」聽見熟悉的聲音和名字，鳳驚訝地抬起頭看向背對他的少年背影，不加思索地道出腦中所想的人名，同時心裡也響起了困惑和怪異。
咦？他剛剛……是錯過了什麼嗎？
「那個、鳳同學！剛剛的委託就麻煩你了！我先回去了！」女同學見狀，連忙朝鳳行了個禮貌的鞠躬禮，還沒等鳳回應，女同學已經轉身跑走了。
「啊！那個……」鳳本來打算還想對女同學說些什麼，回過頭看，女同學的身影已經縮小快看不見了，無奈之下，他嘆了口氣，一臉懊惱地低頭看了一眼被迫接收的『委託』，此刻的心情相當複雜。
日吉在原地看著像是不顧一切要逃開她身後的兇猛野獸般的灰茶色倩影，眉宇擰的皺出了細紋，心知那單純如白紙的人兒肯定已經完全誤會剛剛那一幕，接下來應該會藉故身體不好要早退，而且還有可能會連著請假好幾天不來學校。
光是想就頭痛不已的日吉又是唉聲嘆氣又是無奈搖頭。
那丫頭回去一定會亂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情，這下子……心裡煩躁不已的他聽見罪魁禍手的溫和嗓音，一股氣就上來了。
他怒不可抑地陰沉著臉旋身走到一臉無辜疑惑的鳳面前，壓抑著胸腔快噴出口的怒火，低著明顯有殺意的口吻，一個字一個字重而清晰地道：「鳳、長、太、郎，你什麼時候不接，為、什、麼、是、在、現、在、接、委、託！」
說到底，都是這不懂拒絕的笨蛋害的！
「呃？可、可是對方……」鳳帶著猶豫的語氣想為自己解釋，同時腦海也因眼前突然發火的隊友冒出一個個無法解答的問號。
而且，日吉應該知道的，他平常就……
忽地，鳳的腦海浮現出灰茶色的迷糊倩影，左顧右盼地張望了幾下，看著眼前的隊友，他發出了疑問：「對了，日吉，剛剛聽你叫了麻生同學的名字……怎麼沒看到她跟你一起來呢？」
日吉聞言，低嘖了聲，頭痛欲裂地揉了揉太陽穴，心裡暗忖著就是因為剛剛那幕，麻生徹底的誤會了！
日吉沒好氣地瞪了鳳一眼，「剛剛還在可是她走了！」被氣走的！
鳳不解地饒饒首，「咦？走了？」
日吉想了又想，轉而認真地盯住鳳。「鳳，現在就由你去找她吧，我敢肯定她一定又迷路了。」而且趕快把誤會解一解，省的那丫頭哭得死去活來、白傷心一場。
鳳驚訝地睜大眼睛，指著自己，同時發出疑問：「我去？」
日吉在認真不過地點頭。「對。」
鳳有些躊躇地看了眼教室裡頭，隨及點頭答應。「好吧！」
×
逕自跑開的茉羽不知跑了多久，腦袋慢慢冷卻下來，濕潤的水眸剎那間沒了霧氣轉而清晰，她眨了眨眼，緩緩停下因奔跑而疲憊痠痛的蓮足，臉頰因方才的奔跑而被暈染了瑰紅色，不住地嬌喘吁吁。
「呼、呼呼……」感覺、不太對。
她心裡浮起了異樣，她瞇起眸抽空望著四周，發現她在不知不覺間跑到音樂教室來了。
彷彿是被吸引了般，她慢步走向窗邊，將手掌貼在窗玻璃上，赤朽葉色的眸子緊緊盯住墨黑的室內唯一的一台鋼琴，視線裡出現了記憶中、一抹灰白坐在鋼琴前，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優雅地飛躍著，她的耳畔似乎也聽見了那陣記憶裡的旋律，她忍不住陶醉其中地闔上眸子，專注聆聽著。
她、是被這陣旋律給吸引而來的。
是被鳳君的彈奏給吸引的。
忽爾，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她來時的方向傳入耳中，她心驚地迅速回首，一抹灰白印入眼簾，眸底閃過更加驚詫的光芒，她發出了「啊」一聲，像是感嘆、難以相信般，懷疑她自己是否還在做夢？
「……你、鳳君？」小心翼翼地啟口喚道。
不會吧？鳳君剛剛不是還在跟那個女同學說話嗎？
想起剛剛撞見的那幕，感覺心臟也跟著抽痛了下，她微蹙眉，她討厭這種感覺。
鳳喘了幾口氣，聽見茉羽的呼喚，他掩不住喜悅地抬頭看向佳人，憨笑地道：「啊，終於找到妳了，就想著妳應該會來這裡呢，麻生。」雖然上課遲到了，不過──眼前的她，似乎有哭過的樣子？
茉羽臉一紅，「你、鳳君在找我？」那剛剛不就是她誤會了嘛！？感覺自己是笨蛋的她更加羞於道出她現在的窘境。
鳳饒嬈首，點點頭，眼睛瞄到音樂教室裡面的鋼琴，移開步伐朝音樂教室的門走去，攤開得首長不知何時變出了把鑰匙，他一邊將鑰匙插入門把洞口轉開一邊看向還呆愣原地的茉羽笑道：「既然來了，要不要一起進來？麻生似乎很喜歡，我來彈幾首給妳聽吧。」
茉羽聞言不知所措了起來。「咦、咦？可、可以嗎？」
鳳笑得更溫柔了。「嗯。」
他推門進去，順勢拔出鑰匙，找著開燈按鈕按了下去，身後跟著茉羽，隨之來到了鋼琴面前。
他隨手拉一把椅子在旁邊招手讓茉羽坐下，他自己則落坐於鋼琴前方的座椅，一邊輕手打開鋼琴蓋，一邊對著茉羽說道：「這是我第一次有人在旁邊彈奏呢，以往都是我一個人。」
茉羽驚訝地眨了眨眼，「那、那我不就──」是第一個？
鳳笑著朝她點頭，讓茉羽心裡流過一股暖流。
「噹──…」
修長的手指按下了琴鍵，伴隨而來的是一陣又一陣高低起伏不絕於耳的旋律。
×
「吶、為什麼鳳君要彈給我聽呢？」
「誒？這個嘛……我認為，麻生是很好的聽眾哦。」
「……」臉紅。
「以後，麻生還願意聽我彈嗎？」溫和一笑。
默默紅著臉，點頭。
事後、據聞那間音樂教室越來越多人經過了，師生們皆點頭稱讚彈奏者彈得很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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