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徐 梅語紛飛

42、反常之舉

渾然不知被揭底的菲諾伊亞踏出碧洋琪他們的病房後，準備走到對面的病房前敞開門扉，卻隱約從屋內傳出窸窸窣窣或激動或安撫的對話聲。

「Reborn先生，六道骸那混蛋說的話是真的嗎？菲諾伊亞當時真的出了那麼嚴重的狀況？！那個該死的傢伙！沒將他千刀萬剮真是令人難以解恨！」

「哼，你們沒死在他手上就萬幸了。」語氣帶著明顯的不爽和遷怒。

「等、等等，真的是那個菲姊姊？我、我還以為……」震驚的聲音越來越小。「話說回來，Reborn你好像知道的很清楚……」

「從那傢伙聽來那麼多訊息的你還沒反應過來，果然是蠢綱！」軟濡的聲音帶著毫不客氣的口吻，對此避而不談。話音一落，一個重物砸落的聲音頓時「砰乓」的巨響傳了出來，還伴隨一陣慘叫和求饒。

「好、好痛痛痛痛！！！Reborn！輕點啊！」

菲諾伊亞在心中嘆了口氣，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那個六道骸居然揭她底，她原意可沒想透露太多人知道的啊！他還真是多此一舉，就不知道羽葉有沒有聽到這件事了……

想罷，菲諾伊亞還是轉開病房門扉的門把走了進去，空氣中瀰漫開的火藥味濃烈，可想剛剛討論得有多激烈了。

而病房內完全沒料到在這種時候會撞見當事人的中間病床的獄寺隼人突然噤聲，躺在另外兩側的傷患則是因為擔心這種話題不宜透露給其他人而尷尬地住嘴了，早就料準她會出現的Reborn氣定神閒地坐在澤田綱吉……亦即靠門板床位的邊上。

正覺得來人很眼熟的澤田綱吉迷惑不解地掃向神色不變關上門走進來的米髮女子，有種好像在哪見過的錯覺。

「菲諾伊亞，妳什麼時候在的……」獄寺隼人底氣不足地說。

而最靠窗邊的黑髮少年先是看了看獄寺隼人他們一眼，神色詭異莫測，然後再聽到獄寺隼人道出的人名後恍然大悟地爽朗一笑道：「原來是那些救了我們的人說的那個菲諾伊亞啊！該不會跟小鬼說的是同一個人吧？哈哈哈。」

Reborn紋絲不動。倒是床上的澤田綱吉已經目瞪口呆傻坐在那兒了，一臉傻呆的囧臉讓Reborn看了再度賞了一記槌子，頓時原形暴露。

澤田綱吉哀鳴一聲抱著疼痛的腦袋，抱怨完全沒手下留情的Reborn：「太狠了吧，好歹我是傷患啊……」

菲諾伊亞一一看過他們幾人，面不改色，依舊保持淡然禮貌的笑。

「小綱，你的事情我已經都聽Reborn說了，加油哦。」對棕髮少年張大嘴巴的反應視若無睹，接著又朝最右邊的黑髮少年微笑點頭：「你的事我也聽說了，我的全名是菲諾伊亞．愛吉尼斯。」

山本武舉起沒受傷的右手揮了揮當作招呼，「妳好，我叫山本武！」

然後，菲諾伊亞的淡然目光定在獄寺隼人身上，笑意加深。可惜她的笑容無人有福消受，三個少年無一避免地遭到秒殺。坐在邊上的嬰兒只是神色不改地持續釋放壓迫感，驚悚駭然的恐怖殺氣猛然間漫天蓋地的壟罩整間病房，導致少年們不只倍感壓力，甚至覺得呼吸困難，空氣凝重。

「菲諾伊亞，六道骸說妳也被抓去做人體實驗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像是突然想起般，獄寺隼人突然迸發出高漲的氣勢咄咄逼人地問道。

菲諾伊亞卻置若罔聞般逕自走到Reborn身邊坐下，就在其他人以為她不願意或不想回答的時候，極為鎮靜而淡漠，卻又埋藏著深深的痛楚情感的嘆息悠悠響起。

在場所有人的心被這聲長嘆驀地揪緊。

「我不知道六道骸還對你們說了什麼，但是這的確是真的，不只我，我的另外兩個朋友雪潔兒和莎琪也是。」

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伴隨威懾力迴盪在空氣中，有好幾次想告訴她可以不必說了的澤田綱吉或獄寺隼人試圖張口道歉，卻又一再失敗。而某人身上的戾氣更像是免錢似的不斷釋放。

「那時我的眼睛處於暫時性失明，這是當時在附近的六道骸跟我說的，我的特殊情況他也捉摸得一清二楚。」菲諾伊亞的最後一句是說給旁邊Reborn聽的，「順利逃出來的時候，本來就像要被判死刑似的，據說我體內的器官和運作機能通通毀損，一切處於瀕弱狀態……」

「菲諾伊亞，夠了。」語氣冷靜得可怕，聽在其他人耳中卻有種風雨欲來的錯覺。

不知何時握著列恩變成的槍，槍口抵著帽沿的的Reborn立在椅凳上，面色沉靜陰鷙，像是想起什麼不願回憶的往事，幽邃森冷的黑眸在陰影的遮蔽下閃過一道危險的冰冷寒光。

雖然Reborn沒把槍口瞄準他們，卻是一副蓄勢待發的架勢，而且那身「誰敢多問一個字就宰了」的殺氣騰騰的感覺令少年們感到汗流浹背無法動彈。

「知道那麼多幹什麼？之前就說過了吧，菲諾伊亞身上發生了不少超乎常理的存在，就跟我一樣。」他最恨別人當著他的面提這事了，偏偏這些蠢貨還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他內心的底線！冷淡無情緒的低沉語調卻摻雜著沉重的意味。

三人通通噤聲，屏氣凝息，連一絲呼吐的氣息都小心翼翼。

Reborn跳下椅子看也不看菲諾伊亞，逕自走出了病房，也帶出了一身的威懾殺氣。

菲諾伊亞嘆了口氣，最終他還是生氣了。

對著完全被嚇到說不出半個字的三個少年歉然一笑，菲諾伊亞神情鬱鬱寡歡，那雙黯下的水藍色盈滿那人對自己的關心感到的喜悅與令那人想起不快回憶的內疚感。

「抱歉，其實Reborn很少這樣的。」

獄寺隼人垂下頭顱，低落的模樣滿是慚愧和歉疚。「不，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提……」

旁邊的澤田綱吉和山本武張了張口，卻一點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

菲諾伊亞搖搖頭，站起身,展開雙臂擁住澤田綱吉，清麗的臉龐洋溢著璀璨光彩。

被抱住的人先是怔了一下，隨後意識到柔軟觸感是什麼後立刻脹紅臉。

「菲、菲姐姐！！」澤田綱吉緊張地大叫，清秀的臉龐紅得快滴出血來了。

另外兩人看著菲諾伊亞突如其來的舉動都愣了好大一下。

菲諾伊亞綻開美麗如奼紫嫣紅般奪人眼目的燦爛笑靨，滿足地笑了開，「老早就想這麼做了！小綱超可愛的！」

忽然間，另外躺在病床上的兩人感受到空氣的溫度遽降，不由自主地渾身一顫，獄寺隼人神經敏感地感覺到剛剛離開的嬰兒似乎又悄然走進來了，而且！絕對看見了啊！

想著，獄寺隼人汗流浹背，緊繃著全身神經，毛骨悚然，完全不敢朝房門口瞄一眼。

當然菲諾伊亞和澤田綱吉也感受到了。

「－－菲諾伊亞．愛吉尼斯，妳想抱到什麼時候。」一道陰森森涼颼颼的軟濡音調響起，一股寒氣自四面八方傾瀉而入，在場的四人都有種如墜冰窟的寒冷感。

菲諾伊亞暗暗吐舌，糟糕，Reborn肯定氣炸了。

菲諾伊亞溫順地放開澤田綱吉，收斂神色，「你們好好休息，別想這些事了，畢竟都是過去的事了。」風輕雲淡的口吻，彷彿在閒話家常般若無其事的樣子，漫步走向立在門口全身散發出陰氣逼人的Reborn，「對了，小綱的事我會去跟奈奈阿姨用其他藉口解釋的，至於山本也要記得打電話回家。」

菲諾伊亞最後看了獄寺隼人一眼，「至於獄寺的話，你姐姐住在對面病房，暫時沒什麼事。」

獄寺隼人頷首表示知道了。

菲諾伊亞掛著心虛諂媚的笑將對方擁入懷裡，低聲道歉，一邊說一邊走出病房。

至於剛剛進房沒看到京子，估計是被Reborn用其他藉口遣退了吧。

「對不起啦，我只是看到小綱很開心，忍不住去抱一下……」話音剛落，嬰兒冷冷地道：「當著我的面去抱其他男人？妳是不是想死一次看看？」

菲諾伊亞冷汗涔涔，這、這個怒氣值……

菲諾伊亞趕緊又安撫幾句：「別這樣嘛！小綱之於我就像弟弟一樣的，別吃他的醋嘛！還有，因為睡眠不足就找他們撒氣可不好……剛剛可是把他們嚇到了哦。」

但是對方只回給她一聲冷哼，「我沒崩了他們就不錯了。」弟弟？別以為他不知道之前可是因為蠢綱把他給遺忘了。

內心暗自忖測著等澤田綱吉出院後給對方加倍訓練，嬰兒盛氣凌人的懾人氣勢總算收斂了。

菲諾伊亞無奈地嘆氣。

「好好……我們可以回去找奈奈阿姨了，你就先睡下吧。」

「……」對方倏然沉默，就在菲諾伊亞以為他睡著的時候，軟濡模糊的聲音傳來：「還有，妳不用勉強自己去解釋。」

不管是誰，都不願舊事重提，更何況是他。

知道這是獨屬對方的體貼方式，菲諾伊亞淡淡柔柔地應了聲。

×

順利到達澤田家，剛按下電鈴，一道身影匆匆而至，映入眼簾的是棕髮女子穿戴著圍裙跑出來開門，這時Reborn也醒了過來，逕自跳上菲諾伊亞的肩膀。

「誒？」乍見的第一秒棕髮女子很明顯一愣，隨即看清菲諾伊亞的米色長捲髮和熟悉的如湖泊般的水藍眸後恍然大悟，驚喜中摻雜擔憂焦慮的神色，又急忙地走過來幫菲諾伊亞開門。「妳是小伊亞吧，綱他們怎麼樣了？都沒事吧？」

菲諾伊亞隱約看到她的行李箱似乎被人先行拿進屋內玄關擱置，她綻開安撫的笑容說：「奈奈阿姨放心吧，小綱和碧洋琪他們都沒事的，只要在醫院安養幾天就痊癒了。」

聞言，澤田奈奈顯然鬆了口氣，焦急的神色頓時褪去大半。

「那小風太呢？聽說也從犯人手中救出來了吧？他不要緊嗎？有沒有被對方欺負或傷到？」

看得出來澤田奈奈是非常關心來暫住家裡的每一個孩子，在Reborn躍上圍牆柱的同時，他順口說道：「放心吧媽媽，風太沒事，只要待一天就能回來了。」

澤田奈奈一邊說「那就好」一邊拉開鐵柵門給菲諾伊亞進門，而Reborn早就跳進屋往家門口踱去。菲諾伊亞上前挽住澤田奈奈的手臂，相偕走入玄關內，聊起家常來。

「我們明天送些食物過去吧！」菲諾伊亞提議道，語氣有讓對方轉移注意力的些許急促。「對了奈奈阿姨，今天開始要在妳這裡打擾好陣子哦！」

而澤田奈奈也順著她的話轉移開來，溫柔婉約的面容綻開燦爛如花般的笑靨。

「是嗎？真是太好了呢！這樣等綱他們出院回來得好好準備一些好料呢！對了對了，阿姨跟妳說啊，家裡比以前熱鬧許多唷！而且綱那孩子交了不少朋友，妳剛剛一定都見過了……」

兩個女人絮絮叨叨地隨後魚貫而入，菲諾伊亞順手將門扉闔上，抬眼就見兩個沒見過的五歲孩子玩鬧著跑出走廊，看到澤田奈奈和陌生的米髮女子後都好奇地探過來看。

「媽媽，這是誰啊？好漂亮的大姐姐喔！」黑色爆炸頭乳牛裝小孩睜著大大的翡翠綠眸直瞅菲諾伊亞，安靜不消片刻就開始鬧騰起來，自顧自繞著菲諾伊亞和澤田奈奈兜轉圈。「吶吶～妳是來跟藍波大人玩的嗎？妳叫什麼啊？我是藍波大人哦！是從波維諾家族來的殺手喔！」

一旁也是第一次見到漂亮女性的沖天辮子頭小孩看到走神，小臉浮起淡淡的緋紅色，再差一點就要直接進入倒數炸彈模式了。

菲諾伊亞放開澤田奈奈，蹲下身照顧起兩隻小的，仰首朝澤田奈奈笑道：「奈奈阿姨，他們就交給我來照顧吧！」

澤田奈奈十分放心地把小孩交給她，逕自地走向廚房內準備晚餐，留下一大二小大眼瞪小眼。

先行進入的Reborn已經直接在菲諾伊亞的行李箱上杵著袖手旁觀。

「我是菲諾伊亞，你們可以叫我伊亞姐姐。你是藍波，那妳呢？」

「一平！」

菲諾伊亞滿意地點頭，抬手摸了摸兩隻的頭顱。

看著他們之間的互動，Reborn危險地瞇起了眼睛，周圍空氣的溫度遽然下降。

他對久別重逢後卻不斷遭到無視這一點感到不快。

正在像是小動物般菲諾伊亞摸頭撒嬌的兩隻小的忽地渾身一顫，趕緊火速跑走，除了一平離去前還有些遲疑，看起來有話想對菲諾伊亞說的模樣，但最後還是被瀰漫在空氣裡的威懾感嚇退了，後來兩隻小的也沒給澤田奈奈添麻煩，倒是很乖地玩耍。

見到藍波和一平驀地跑走的菲諾伊亞有些怔忡，正在想他們怎麼溜得像是背後有凶神惡煞在追似的落荒而逃，感覺到有雙焦灼陰冷的視線不斷如針刺般射過來，還不是一般的熟悉後，甫轉頭，她就馬上心領神會了。

西裝嬰兒見那兩隻相當識時務地跑掉後，滿意地冷哼一聲，深邃幽然的目光只剩下滿滿的不悅緊盯著某人看。了解發生什麼事的某人無奈地笑著，乖乖地走近抱住了他，就類似一般的擁抱。

「你怎麼連小孩子也要吃醋啊……」溫聲細語如情人之間親暱地你儂我儂一般，但那種柔軟的彷彿要化水的聲音卻充滿對情人的妥協和更深的依賴，對整一個像是打翻了醋桶似的嬰兒倒是挺受用的，滿足了他內心身為男人的自尊心，卻不免還得暗地裡假裝還在生氣地哼了哼。

「難得重逢，今天卻總再忽視的人是妳吧。」

Reborn冷言冷語道，但是菲諾伊亞還是聽出了那語氣挾雜埋怨不滿和指控的意味。

菲諾伊亞悠悠嘆氣，真是的，今天的醋勁真不是普通的大啊。

稍稍放開，她偷偷掃了掃四周，見沒人才大著膽子湊唇吻對方的臉頰企圖令對方消消火，討好又不禁羞赧地小聲求饒道：「好嘛，我的錯……別生氣了。」

感覺臉頰有股溫熱柔軟的東西輕碰，Reborn的黑瞳閃過一絲計謀得逞的精光，趁對方還沒完全退開之際，小手強行將對方的臉頰導正面向自己，在對方發愣的狀態下直接湊上嘴，放開時才勾起滿意的弧度笑得容光煥發。

「……！！！」剛、剛剛－－！！

菲諾伊亞怔怔然地掩住嘴，好半天回不了神智，然後在對方好整以暇的一句「這才算有誠意」的話音落下，整張臉龐「轟」地一下炸紅開來，頭頂還疑似冒起熱煙似的。

混、混蛋……這是偷襲！這是犯規啊！！

「哼～我吻我的女朋友哪算偷襲，是正大光明哦。」Reborn十分好心情地調情道。

「……」

「還是妳想再來一次？」Reborn挑釁十足地揚揚眉，可愛的小臉卻盈滿濃濃的笑意。

菲諾伊亞紅著臉什麼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在這廂情意綿綿粉色漫天的時刻，他們親暱的互動早就收盡其他人眼底。

無意間探頭出來的澤田奈奈不小心撞見這一幕，微詫地睜圓了眼，隨即心下了然地一笑後，悄然回廚房繼續忙碌。

當晚，正在用晚餐的期間，菲諾伊亞就莫名地感受到有種曖昧與八卦的熱情視線牢牢焦灼在自己身上的不自在感，戰戰兢兢地偷偷抬眸一掃，發現視線的主人居然是澤田奈奈後定格在原地，動作也僵在那兒，白皙柔嫩的面龐溫度立刻竄升，瞬間轉為燥熱羞赧的緋紅色。

因為澤田奈奈露出一種難得一見笑得十分燦爛又曖昧的表情，不斷在她和身邊的Reborn掃來掃去，在察覺到她的眼神後，澤田奈奈沒有收回目光，反而更燦爛如花地回望她，笑意愈來愈氾濫了，就好像遇到了什麼天大的好事般。

「呵呵，小伊亞和Reborn醬感情真好呢～」澤田奈奈笑得明媚璀璨，看在菲諾伊亞眼中反而別具深意，讓她越吃晚餐越感到渾身不自在。

－－咦？！

菲諾伊亞聞言露出一種宛如晴天霹靂似的震驚神情，一下子瞠目結舌，一下子面紅耳赤，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的樣子讓對面的澤田奈奈笑得更歡快了。

因為對方慌亂無措的模樣映入她眼簾就形同不打自招一樣。

一旁的Reborn完全沒有要救菲諾伊亞的意思，任她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而一旁的兩個小孩，一個專心吃飯兼搶食物，一個心不在焉地吃東西卻不忘防止某人偷她的食物。

「奈、奈奈阿姨！」菲諾伊亞倒抽一口涼氣，心慌意亂的感覺令她手足無措。

不會吧！？剛剛不小心被奈奈阿姨看到了嗎？！

澤田奈奈依舊維持笑容可掬，笑意不減反增。

此時的Reborn既身為當事人又身為某人男友，對於菲諾伊亞手足無措的反應可是樂見得很，完全置身事外的在一旁看好戲，彷彿不久前吻某人的人不是他一樣。

啊啊啊啊天啊！！菲諾伊亞已經整個一片紊亂了。

Reborn默默吃飯期間，悄悄勾起名為愉悅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