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徐 梅語紛飛

05

（下）

放學後，澤田綱吉照常回到家裡，「喀」地打開門，一邊喊著「我回來了」一邊踏進家中，卻沒聽見熟悉的踏板聲和倩影，只有出現已在自家內混熟的幾個人。

「阿綱，回來啦。」

「蠢綱～快來陪藍波大人玩～」

「歡迎回來！」

「阿綱哥，回來了啊！」

澤田綱吉脫下鞋子，走進屋裡，一臉狐疑不解的到處尋找，沒有瞧見在場的人都一副有心事的模樣，逕自地上下樓找人。「怎麼只有你們在？」平時聽見開門聲和他的呼喊聲就會立刻奔出來的她怎麼反而不見蹤影？

「蠢綱～快來陪藍波大人玩～蠢綱──」

澤田綱吉從自己房間走出來，往樓下踱去，沒有理會藍波，直接走進客廳對上坐在右側第二位子喝咖啡的里包恩。

「里包恩，可菜莉呢？怎麼沒看見她？」

一回來就連個影子都沒見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原本在學校就感覺好像有事要發生似的，結果回來就馬上變成這樣？

里包恩斜睨澤田綱吉一眼，見澤田綱吉一副焦慮不安的模樣，閉上眼睛再喫了口咖啡，放下杯子，口不對題地反問道：「阿綱，你急著找可菜莉有什麼事嗎？」

「哈啊？」澤田綱吉皺緊眉，一臉問號地看向里包恩。他急著找可菜莉有什麼事？

「你問這個幹嘛？」

「平常都是可菜莉找你比較多，現下她不在場，反而是你在找她，我當然是問你找她有什麼事啊。」

「啥？」可菜莉不在？「我找她當然是──」

澤田綱吉反射性的道出口，卻突然回答不出來。是？是什麼？

是啊，他為什麼要找她？只是單純的想找可菜莉？

可是這股想見她的心情又怎麼回事？可他又說不上來為什麼……

澤田綱吉俯首思索著，突然間又立刻抬頭看向里包恩，「碰」地一聲，雙掌擊在桌面上，眼神無比認真毫無畏懼地直視里包恩。

「不對。我不是要說這個。」他要問的是可菜莉的去處。「可菜莉呢？她怎麼不在？」

澤田綱吉隱約感覺得出可菜莉已經不在日本，這是第六感告訴他的，告訴他：可菜莉已經離開這個家，已經不在這裡了。

里包恩不直接回答，沉默良久，淡淡地道：「你自己心裡很明白的，不是嗎？不用我說，你也猜得出來。」

里包恩的話彷彿一道雷般劈中澤田綱吉的腦袋嗡嗡作響，他跌坐在地，目光無神地望著前方。

不會吧……？可菜莉當真離開日本了？

什麼話也沒說……就那樣走了？

里包恩捧起桌上的杯子喫了一口，不去看坐在他對面的澤田綱吉，突然又開口：「後悔嗎？」

澤田綱吉久久才回神過來，直接趴在桌上，什麼話也不說。「……」

『後悔嗎？』

也許……他有那麼點後悔……

可菜莉她知道他喜歡京子，如今他已經不知道他對京子是不是還有那種心情，但他知道他已經習慣有可菜莉賴在他身邊了。

現下她不在了，他反而有一種失落感……空虛感……

心中彷彿有一個角落也跟著她空缺了……

可菜莉……為什麼妳要一聲不響地離開？什麼都不交代就這麼走了？

很狡滑啊……可菜莉……

×

兩個月後……

「叮噹叮噹──……」

並盛中學打了下課鐘響，澤田綱吉的位子立刻被三四個人圍住。

「10代首領──今天一起回家吧！」

「阿綱，一起走吧！」

「我也想去看看藍波他們……一起走吧。」

「澤田！一起極限地回去吧──！！」

沒兩下子，去向便已決定好；澤田綱吉才拿起書包，立刻被獄寺隼人和山本武架住帶走，後頭還跟著笹川兄妹。

「幹、幹嘛啦？」澤田綱吉錯愕地叫道。是怎樣？最近時不時就是這種狀況，他們是突然想到嗎？他知道他兩個月前心情很低落沒錯，那也用不著這麼誇張吧？

「哎呀，沒幹嘛呀，只是要回阿綱你家而已。」山本武語調輕鬆地道。

「那也用不著這樣吧？」好像很急著回去見人似的！？

「抱歉，10代首領。」獄寺隼人歉疚地看一眼澤田綱吉，「我們只是想讓你能早一點回去而已。」

「所以說──我會自己走啊！」走路這件事應該不用勞煩到你們吧……？

「不，我們覺得這樣會比較好。」山本武微笑道。

「喂──！！」澤田綱吉忍不住喊出，「可以讓我自己走嗎？拜託！」很痛苦的你們知不知道啊？！

「呃……對不起10代首領，請你忍耐一點，就快到家了。」獄寺隼人也明白，但還是不能放開，只好道歉。

澤田綱吉翻翻白眼，無力在說下去。「算了！」

在快到達澤田綱吉的家時，從門口走出了一個人──她的裝扮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是誰，五人走在不遠處，立刻看到了穿滿一身紅色系的金黃髮少女打開門左顧右盼，似乎再找人一般。

澤田綱吉當場傻住，任由他們帶去自己家門前。

「啊！」少女瞧見到獄寺隼人等人，也看到了澤田綱吉，露出了一臉喜悅的表情。

「──綱吉！！」喊出名字的同時，少女的身子也朝前方奔去。

在澤田綱吉身邊的四個人見狀，獄寺隼人和山本武立刻放開澤田綱吉，四個人幾乎是同時閃到一邊避開少女的『歡迎攻勢』，儘管那只對澤田綱吉才有的───

「嗚哇啊！！！」

在少女撲向澤田綱吉時，澤田綱吉發出了一聲慘烈的叫聲。

「綱吉！歡迎回來！」少女直接坐在澤田綱吉的身上，對他綻開甜美的笑容。「還有，我又要來打擾你囉！不介意吧？」

「好痛啊……」澤田綱吉吃痛地睜開眼睛，苦笑著，眼神卻變得更柔了。「可菜莉，不是說了，『妳的歡迎方式可以在正常一點』的嗎？」

「妳要住多久都無所謂。因為妳──已經是家裡的一份子了。」

「還有……───」

　　　　　　　「歡迎回來，可菜莉。」

------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