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徐 梅語紛飛

章二十四、回歸往昔的生活？

陽光普照，微風徐徐，鳥鳴啁啾，還有風吹過枝葉發出的沙沙聲，平靜得讓人感覺不到今日之前有過一場又一場心驚膽跳的激烈戰況。

雖然，她是親眼見證那一幕幕常人不敢目睹、聞風喪膽的硝煙彈雨。

她、白河闇夜正苦惱著該如何對山本武表露關於她本身的一切、黑手黨的一切。

即便對方早就經歷過那場場腥風血雨般的戰鬥。

「首領小姐！我們快走吧！」

打斷銀髮少女佇足於鐵柵門前走神冥想的人是穿戴改良版和服的月牙長髮萱草瞳眸少女，義大利人、卻特愛好日式風格，庫莉絲．薩特。

庫莉絲一手拉著黛拉看似一扯就斷的柔荑，一手朝已離有幾步遠的銀髮少女揮著手，一群人浩浩蕩蕩走在街道上。庫莉絲與黛拉走在中段，芬拉德拖著艾克早已走的快看不見蹤影，艾菲無視於自家胞弟的淚眼求助懶懶地一踱一踱走在後頭，巴吉爾與黑髮墨眼少年、中日混血的仁科和君邊走邊閒談。

最後、只剩下她。

當庫莉絲這麼吆呼著，一夥人像是說好般默契十足的瞬間停下前進的步履，紛紛側過頭、轉過身看向隻身站在原地不動的闇夜，射過去的眼神彷彿在說：「如果不走、那我們也不想去」似的。

芬拉德雖然把眾人拋的老遠，但眼睛左右視力仍達1.2看得一清二楚，內心更是期待著對方能實現她的心願──最好別去！這樣就不用看那個山本武纏著首領小姐了！

至於本毫無還手之力（抑或根本不敢用力掙脫）的艾克被芬拉德這麼一扯一拖一拐人不暈現在也快翻白眼了，卻仍提著心注視著彼端的那抹銀白，等待她的行動。

可惜的是，接下來闇夜的舉動和芬拉德所想的事與願違。

闇夜凝視著所有人，紅紫瞳此刻盈滿溫柔滿足的波光，嘴角牽出一絲淺淺的弧度，毅然地頷首舉步邁進。清脆幽冷的嗓音隨風傳入因她突然柔美的神情呆滯的眾人耳裡，成功喚醒了他們霎時飄遠的神智。

「──走吧。」

沒事的，她已經不同以往了。

山本，是她足以信任的對象，就告訴他吧。

……原原本本的，告訴他。

當他們所有人來到「據說」是山本家開的店門口前，還遇上了正巧抵達的澤田，前後走進店內。

「喀啦－」拉開門的瞬間，映入眼簾的是許多張熟悉面孔歡樂無比閒談暢飲食用著，一聽見門被拉開的聲響，獄寺更是一馬當先衝上前迎領澤田，再瞄見澤田身後跟了一群人，眸中閃過一瞬的驚訝光芒，隨即被了然給取代。

「快進來吧！就等你們呢！」

山本爽朗愉快的聲音自獄寺背後響起，意外地，獄寺反而沒跟山本吵嘴，一邊像隻忠犬般跟在澤田身邊拉扯著要去哪邊坐著享用，一邊向最後才進門的闇夜點頭示意作為招呼。

讓身邊的夥伴各自去尋找食物吃，闇夜抬了抬眼皮注視著仍維持陽光般笑靨的山本，沒有說出「還待在這兒做什麼」或是「閃遠點」等趕走對方的話語，往昔建立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形象在這一刻完全煙消雲散。

「山本，我想吃東西。」啟唇，清冷的聲嗓帶著微微撒嬌和半請託半吩咐的意味說著。

闇夜一開口，打散了本來也在豎耳傾聽的眾人的幻想或思緒，今日的對待方式教所有人都跌破眼鏡徹底傻了眼，還以為闇夜吃錯了什麼藥。

幾個護主心切的夥伴們不甘心地狠狠瞪了一眼山本，毫不客氣用眼刀和殺人目光剮了對方無數次，最後看在美食上放過對方。

山本先是一怔，隨即領命轉身去幫忙端盤，臉上掛著十分得意和滿足欣喜的表情，差點讓一向對男人毫不手軟的星空湧起一股衝動狠狠揍對方一拳，最後硬是忍下了。

趁著山本離開，幾個對山本和闇夜之間狀況相當了解的人扯過闇夜到一旁談論。

「小夜，妳今天怎麼了？我還以為妳……」友人一京子首先發表意見。

「會先賞他一拳或是罵他呢！」友人二小春接著開口。

「……」

闇夜看著身邊越圍越多人的狀況，似乎她不說明就不放她走似的，頓覺無語，仍是以「沒什麼，畢竟山本剛經歷一場苦鬥，不想刁難他而已。」為由輕輕帶過，實際上還有著她方領悟到的心態藏於其中。

碧洋琪看著闇夜，與無聲無息靠近的里包恩對視一眼，默默地拿起壽司輕咬吞腹。

知情或是摸透闇夜心思的人們，心照不宣地認為：一定不只這樣。

山本端來一盤食物準備放置在闇夜身前的矮桌上，闇夜沒有說話，靜靜地夾起美食吃著。

一切都如此平靜，時間慢慢地流逝。

闇夜要山本到先前訓練的地方等著，闇夜悄然走到蘭奇亞和巴吉爾身邊，先行道別。

「闇夜小姐，您打算告訴那名少年所有真相是嗎？」

就在闇夜準備離席時，蘭奇亞小聲地說道。而闇夜也隨之頓步，點頭承認，最後在幾雙目光下走出店外，朝目的地邁去。

這件事是約定，也是她確定並真正跨出的第一步。

這是第一次，把自己位於義大利黑手黨世界的畢生經歷告訴給可以說是對黑手黨不知情的人知曉……

山本武，既然已經跨入這世界了，與彭哥列扯上便無法翻身。

更何況，山本武是足以信任的人。

告訴他又何妨？

走入道館，對方的裝扮不再是練習用的道服，而是往常的休閒服裝，而她亦然。

關上門，走到對方身邊坐下，第一次以雲淡風輕的口吻敘述著自身的事情，彷彿置身其外，讓人以為她論述的其實是別人的故事般。

「……其實，我和星空不是親生姐妹，我是獨生女，就跟平常人一樣擁有完好的家庭。」

父親是家光大人的隸屬部下，母親是足以跟彭哥列家族的希爾弗家族的首領，當時父母親忙的時候豪無閒暇陪伴她，是母親的守護者也是夥伴的叔叔阿姨們分別抽空陪她，以及父親與家光大人的朋友們也是。

里包恩叔叔、迪諾哥、獄寺、碧洋琪大姐、史庫瓦羅大哥和XANXUS都是那段時間所認識的，包括夏馬爾醫生。

直到八年前的某場事件，她因為覺得古怪而跑出宅邸涉險，黛拉救了她一把，卻在準備跨出總部大門時，火延燒了，火柱當時要壓上她們，是母親衝來救了她們一命，卻也致使無法陪在她身邊……

講述時，山本沒有打斷她，靜靜地傾聽，是個很好的聽眾，當她說到這段，伸手握住了她的，彷彿在為她打氣，也似安慰一般。

「之後，我受到打擊，父親為我找了新的母親，也就是星空的親生母親，我們才成為一家人。」

闇夜抬眼，看向了若有所思的山本，臉色依然平靜如昔。

山本看著她，黑眸卻閃過複雜光芒，突然伸出雙臂把闇夜攬入懷抱，緊緊地擁著；闇夜措手不及，還來不及反應便被山本整個抱著，當場白皙嫩頰唰地燙紅了，準備把非禮她的人推開，卻在耳邊感受到溫熱氣息與低喃驚嚇住……也可以說是完全呆滯了。

「夜，謝謝妳願意告訴我這些事，願意信任我。」

「我、山本武喜歡妳白河闇夜。想成為妳無助時躲藏的避風港，即使受到攻擊，也能擋在妳身前的強力後盾，雖然現在實力可能比不上妳，但也會是妳的助力。」

這樣的告白，是闇夜從未碰過的。

即便是八方吹不動的她，也被深深震撼到、感動到了。

此刻的她，感覺心臟被滿滿的感動盈滿，臉頰上的熱燙無法抑制地燃燒著。

「……棒球笨蛋。」唇邊揚起溫柔而幸福的弧度，在對方以為被拒絕受打擊緩緩放開她之際，微微掙開後，在對方臉頰上快速一吻，拋下一句話便起身跑走。

「勉強接受你了，山本武。」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