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徐 梅語紛飛

章四、日常之過渡

回到屬於自己的時代後，澤田綱吉就從自家母親澤田奈奈和碧洋琪他們聽說了在他不在時，有個女孩很貼心經常跑來陪他們，甚至做了些小點心，放在冰箱裡特別留給他們回來吃的。

「誒？是、是這樣啊……」

澤田綱吉臉頰微微泛紅，有點尷尬不知所措，全身幾乎僵硬了。

從彩虹之子大空的尤尼那兒得到未來的記憶的碧洋琪等人用意味深長的目光打量了狀似難為情以不自然的姿勢走到位置坐下要吃飯的澤田綱吉。

「對哦，那個女孩綱君也認識的，你們曾經見過一面嘛！」對周圍飄散曖昧氣氛恍若未覺的媽媽大人維持她甜美燦爛的笑容繼續收拾洗刷餐盤，想了下後說：「那個女孩是菖蒲夕空醬哦。夕空醬很可愛呢，不輸給春醬和京子醬哦。」

聽出母親大人那種像是在挑選媳婦似的口吻，做為兒子的澤田綱吉徹底面紅耳赤低喊出「媽媽！」再也無法抑制臉頰逐漸攀升的熱度，緊隨而來的是胸口的心臟越發跳動的厲害，不知是因為母親的話還是那種語調。

坐在幾個坐墊疊起來的最上方的黑西裝嬰兒泰然自若地捧著專屬的黑咖啡啜了一口，不疾不徐地吐出了一句：「你還有得學吶，蠢綱。」明顯幸災樂禍的口氣。

澤田綱吉臉上的熱度直到回房間後才漸漸退去。

「真是的，媽媽到底在說什麼啊！」嘴裡抱怨著，但心跳卻絲毫不曾緩下，而且出乎他意料十分在意十年後的菖蒲前輩說的那些話，眉梢不禁深鎖。

「別想那麼多了，先把那件事放下吧。反正依現在的你肯定還不夠格吶。」

在澤田綱吉前腳踏入房間，後腳跟上的還有個喜歡給他落井下石的家庭教師嬰兒一名。

「話不是這麼說啊！！」聞言直覺脫口道出這句話的澤田綱吉後知後覺回過神來，發現某嬰兒又偷聽他心音，不由的臉部糾結成一團，神色複雜又怨懟的瞟了對方一眼。

「怎麼又偷聽別人心裡在想什麼啊里包恩！！」而且菖蒲前輩居然在他不在的日子就已經和媽媽這麼熟了，他在未來可沒聽菖蒲前輩提過啊！！

淡定如常的某嬰兒不搭理自顧自煩惱的學生，輕而易舉跳到房間的學生的床鋪上，拿出印有家族圖紋的信封晃了晃。乍見信封，澤田綱吉臉色立刻刷白了。

「嗚哇！怎麼又拿出那個來啦！？我不是說過我不當什麼BOSS的嘛！」

某嬰兒才不理他的抱怨，重新把信封收回懷裡。

「這可由不得你呢。」

在澤田綱吉等人與轉學生轉悠的時候，距離彭哥列繼承儀式正在迫近，同時潛藏著巨大危機準備危害他們。在多重壓力下，澤田綱吉也沒其他心思搞清關於菖蒲夕空的事。

然而，在澤田綱吉為了繼承儀式以及突然的變化接踵而來感到措手不及，拒絕了接受首領後，面對的卻是以為和轉學生古里炎真等人成為朋友的西蒙家族反咬一口，躺在醫院接受急救的同伴危及的性命。

西蒙家族為了奪回初代西蒙的血，也就是在彭哥列繼承式被掠奪的『罪孽』，用屬性與彭哥列不曾見過的大地屬性將彭哥列一舉殲滅並擄走庫洛姆。

在探索不為人知的隱藏內幕，初代西蒙與彭哥列初代之間的誤會，以及為了營救同伴堅決親自前往的澤田綱吉等人被獲准，到達之後面對面的結果穿插了復仇者。

被黑暗蒙蔽的一切逐漸被揭發，造成這種結果是因為初代彭哥列霧之守護者D．斯佩德。

當所有事情圓滿落幕時……

澤田綱吉從澤田奈奈他們那裏收到消息，菖蒲夕空去拜訪過幾次，似乎畢業後確定往東京都市就讀高中了。

接下來會更少有機會再去玩，還特別做了些點心要給他們分享。

「咦？什、菖蒲前輩她──！？」

正好來澤田家玩的三蒲春等人聽到這件事，三蒲春和笹川京子先是面面相覷，然後首先是三蒲春坐在笹川京子身邊拿了塊擺放在矮桌瓷盤上的餅乾，疑惑地看向不知為何反應出奇之大的褐髮少年。

「哈咿？綱桑不知道嗎？前不久小春才從夕空前輩那裏聽說來呢！」咀嚼著含在口中的美味餅乾，三蒲春看向友人，兩人都雙雙表現出茫然的模樣，很驚訝少年居然都對這件事毫不知情，似乎在未來世界後來的相處令她們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因為跟前輩同校，所以幾天前小春就拉著前輩去找京子醬，路上問前輩後知道的。」

「是哦。我也以為綱君已經知道了呢。」笹川京子點點頭，眸裡閃爍著不解。

夕空前輩常常來綱君家玩，她還以為綱君早就知道了。

澤田少年欲哭無淚，頓時感到一陣無力窘迫。

到底是哪個地方讓妳們這麼認為了啦！？他也才在這個時代跟菖蒲前輩見過一面而已！！

×

在澤田綱吉等人前往彭哥列繼承式準備時，菖蒲夕空正和當時的三蒲春走在並盛商店街上。

一開始的她們關係沒有現在這麼親密。

也就只是前輩與後輩、三蒲春對菖蒲夕空的尊敬崇拜的感覺。

自從上回意外相遇後，中間共同的牽絆多了綱桑和京子醬他們，尤其是回到原本時代之後，三蒲春經常心血來潮就跑去找菖蒲夕空，聊著關於澤田綱吉，山本武他們還有交情最好的笹川京子的事情，近乎到達無話不談的地步。

三蒲春覺得，菖蒲夕空前輩身上有著與綱桑和京子醬那種奇妙，或者說是異曲同工之妙的溫暖，雖然三個人身上散發的氣質卻都各有不同，卻都同樣令人不由自主地想接近他們，打從心底去信任著他們。

至少三蒲春認為，身邊的這位菖蒲前輩就有這種特質。

「哈咿、對了菖蒲前輩，畢業後打算去哪個縣市讀書啊？」

菖蒲夕空歪歪頭，認真思考起畢業後的走向。「我還沒決定好呢，可能會往東京市去吧？」

三蒲春驚呼了聲，瞠大雙眸看著菖蒲夕空，一副崇拜不已的尊敬神情。「不愧是菖蒲前輩！東京可是出了名的菁英的都會區呢！」說罷，本來澎湃的熱情倏地像一團火焰被潑了盆冷水般熄滅了。只見酒紅髮高馬尾的少女呈現垂頭喪氣的模樣，轉變為扼腕哀怨的表情盯著對方，看的菖蒲夕空滿頭問號摸不著頭緒。

然後下一句菖蒲夕空就意會了。

「哈咿、可惜小春沒辦法跟菖蒲前輩一樣上東京了！」

菖蒲夕空愣了一會兒，無奈笑著拍拍學妹的肩膀安撫：「每個人的目標都不一樣啊，而且三蒲學妹不用追求跟我同樣的目標，說不定其他縣市有適合妳的學校呢！」在學妹用閃亮光波的眼神功擊下，她依舊淡定笑道，「而且妳還有一年的時間，不用這麼快下決定。」

三蒲春用力點頭。

隨即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雙手擊掌，笑容滿面地拉著少女的玉臂往商店街走去。「對了，前輩等會有空吧？小春和京子醬約好了要去買蛋糕喔！前輩也一起來吧！」三蒲春一邊拉著往外走一邊轉頭對少女說：「還有還有，前輩以後直接喊小春我們的名字吧！反正以後還會常常出來見面嘛！再喊姓氏多生疏啊！」

拿學妹沒轍的菖蒲夕空只好應允了。

當她們抵達那間蛋糕店面的門口時，一抹倩影已經在那兒等候，聽見腳步聲看過來，是橙髮少女笹川京子杵在門邊，身上的穿著依舊是並盛中的制服，顯然也是從學校趕來的。

「春醬！」笹川京子見了來人不禁露出燦爛如花的笑靨，揚手朝迎來的人揮了揮，在好友走近後才注意到對方身後還跟了一個人，雖然在未來世界經常碰面聊天，但在這時代卻是第二次見面，微怔了下，再度笑開：「前輩！妳也一道來買蛋糕嗎？」

「京子醬、讓妳久等了！」三蒲春笑著把菖蒲夕空拉到身邊，一起走近好友，「是小春我把前輩拉過來的哦！」

「笹…京子學妹。」本來直覺要喊姓氏的菖蒲夕空被一旁三蒲春露出一臉不滿的神情後瞬間改口，這明顯的變化讓笹川京子有些納悶不解。

笹川京子眨了眨眼，看了看好友在聽見後滿意點頭的反應，立即知曉是好友在來前有對前輩說了什麼才會改稱呼。麗顏重新綻開笑意，看著前輩被好友小小數落。

「哈咿、真是的，這樣才對嘛！」

「春醬，前輩會不習慣的。」看到菖蒲夕空的面容帶著羞赧，笹川京子還是站出來替前輩解圍。

三蒲春聞言吐了吐舌，這才收斂了自己的舉止。

隨後她們又開心結伴踏入店內挑起了蛋糕。

「前輩、妳喜歡什麼口味的？小春推薦這個！超甜超好吃的哦！」三蒲春興奮雀躍地道。

「這個也不錯吃呢！奶油蛋糕、泡芙、或是這個……」一提及甜點，笹川京子也讚不絕口向菖蒲夕空提議了好幾樣外觀精緻誘人的美味甜點。

對甜點不太挑剔的菖蒲夕空斟酌了片刻，各選了幾樣蛋糕，想著自家親人會有的偏好，剃除又挑選，最後買了四五塊蛋糕。

「哈咿！？這些都是前輩要吃的嗎？」三蒲春驚詫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平常看似溫和恬靜的前輩原來這麼愛吃甜點的！

付完帳接過發票等候店員包裝甜點的時間，聽到學妹驚訝的聲音，菖蒲夕空茫然地轉頭看向她們，正要回些什麼，店員已經將包裝完畢裝入袋中的蛋糕遞過來，然後又分別將另外兩小袋蛋糕分別交給兩個學妹。

向店員道過謝，她們走出店外，菖蒲夕空這才回答：「春學妹是指蛋糕嗎？」

「對啊！前輩怎麼買了這麼多？」

「有些是要給兄長他們的。」她笑了笑。

「哈咿、原來如此！」三蒲春有些鬆口氣地點點頭道。

「前輩，妳知道最近有轉學生轉進並中嗎？」走在回家路上，笹川京子想起了最近發生的事，主動開啟了話題：「綱君他們和哥哥最近跟他們感情很好呢！」

「小春正要說這件事呢！上次還一起去綱桑家……」

×

回到家後的菖蒲夕空走入玄關，看到平常不易見著的大忙人兩名兄長都在，驚訝地停下腳步看向了各自占據一個一個沙發椅空位和長方型玻璃桌使用筆記型電腦辦公中的頤長身影。

「咦？子雨兄長和風絮兄長……？你們今天不用待在那邊了嗎？」

早就聽到開門聲音的菖蒲兄弟二人聞聲同時停下了飛舞於鍵盤上的修長手指，默契一致地回首看向寶貝妹妹，其中排行第二的杏髮束起馬尾的菖蒲風絮優雅地往後躺入軟質的沙發椅，揚手朝拎著一袋蛋糕杵著不動的妹妹招手。

「回來的正好，夕空，過來坐著吧。」

菖蒲夕空滿腹古怪，卻仍舊依言走到二兄長指定的座位落坐，同時放下了手上的蛋糕袋，抬起螓首看著用嚴肅正經的表情看著她的兩個兄長，內心不由得緊張起來，思考迴路很快運轉，立即猜出兄長們此時此刻要跟她說的話題與澤田綱吉相關了。

藤紫碎髮男人菖蒲子雨雙手交握平放在膝上，平靜地看著面前亭亭玉立的妹妹，注視那雙澄淨不帶雜質的墨瞳，腦海裡閃過種種影像，包括透過私人管道，得知了彭哥列十代家族最近相當活躍，在未來世界甚至和寶貝妹妹有了更深一層的關係的澤田綱吉。

本來一開始，對於讓妹妹繼續往澤田家跑，其實他們是持反對意見的。

他們和父母親一致覺得不該讓夕空扯入黑暗世界，但沒想到最後夕空還是跟那位澤田綱吉的少年走在了一起，與澤田綱吉身邊的人們越來越親密，到達他們無法也不能去阻止的境界。

最近，據聞彭哥列九代有意讓澤田綱吉正式繼承十代目的位置，打算召開舉行彭哥列首領的正式繼承儀式。

他們都知道夕空沒有直接與澤田綱吉對上面，但是他們決定改變了主意，如果澤田綱吉能令他們認可，用行動表示他的決心，就算夕空和他有了更深一層的接觸，他們也不會反對了。

並且，也不該限制夕空交友。夕空不是他們的籠中鳥，不該被他們限制了自由。

所以最後他們告訴夕空他們的想法，讓夕空自主抉擇未來打算往哪方面走。

他們只希望，夕空能保護自己，別讓自己被任何事絆住腳，或是遭受任何傷害。

氣氛凝滯了片刻，正在等待兄長開金口的菖蒲夕空只覺自己如坐針氈似的不敢動彈。

然後終於有了聲音打破這片死寂。

「夕空，我們跟父親他們談過了，最初說的不希望妳踏入這個世界的主因是害怕妳會有生命危險才要妳別跟澤田綱吉接觸的。」

這是菖蒲子雨第一個說道。

「但是這麼一來就算是干預了妳交友，違背我們的初衷。」

這是菖蒲風絮第二個接話道。

菖蒲夕空立刻從這兩段話聽出了弦外之音。

──意思就是，以後要不要跟澤田綱吉正面接觸既而深交，都由她自己判斷？

然後兩人互相傳遞了彼此明瞭的眼神，菖蒲子雨說道：「所以，如果妳能保護好自己，別陷入任何一場危害之中，妳想怎麼做都沒關係。」

菖蒲風絮柔化了眼神，讓充滿壓抑的氣氛頓時被一股如春風般的氣息吹散開來。

「因為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是妳，我們唯一的妹妹夕空。」

菖蒲夕空聽到這裡全了解了，包含為何不願告訴她詳細內情的緣由。

於是牽起一抹溫暖的笑意，輕輕說道：

「我知道的，子雨兄長，風絮兄長。」

「放心，我做事有分寸，不會讓你們擔心的。」

「去東京市的學校讀書的這個決定，跟澤田君或約定無關。」

而且，她常常去澤田君家，卻總遇不上澤田君。

所以她決定順其自然。

總會有機會碰到面一起聊聊天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