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5、真相

經過那回後,菖蒲夕空總算明白了那陣子總是能感受到有視線盯著她了,不過這下子她也頗為危險,所以在結束了法國雪梨那場服裝秀,她的兄長兼領袖菖蒲子雨命令她即刻回家族,暫時避避風頭。

雖然是某些人刻意營造些許風聲,但是菖蒲子雨等人也不希望令妹妹陷入險境,再加上,菖蒲夕空現在的工作已告一段落,就算回本部也不會有多大問題。

然後,這就是目前為止,讓澤田綱吉打擊過大後,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卯起勁追人的原因。

那時候的澤田綱吉腦袋一熱,想也不想就抓起手機打電話,撥的號碼自然不是誰,然後在撥通後終於慢慢冷靜下來的他才注意到屬下還在等著他,尷尬地紅了紅臉,怎麼又在別人面前出糗了!

連忙一手拿手機,一手翻找幾份文件夾交給屬下打發走人,於是在對方一邊用曖昧眼神看了幾眼一邊推開門離開的情況下,澤田綱吉不只一次想當場鑽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太丟臉了啊喂!!!!

幾乎也有衝動想立馬掛斷手機,但是想得知真正真相的心情卻淹沒了那種尷尬窘境,所以他抑制住想掛斷的衝動,忍耐著聆聽那端的電話被接起,「撲通撲通」緊張的心跳聲充斥了耳畔,再也聽不見其他。

夕空前輩!快點接起來啊!

正巧,這時人還在私人別墅還在尷尬的菖蒲夕空,在混亂的場面中,一陣突兀的鈴響響起,沸沸揚揚的熱絡氛圍忽然靜止,呈現詭異的沉默,只剩那陣響鈴歡快叫著。

眾人的視線瞬間集中在菖蒲夕空身上,毫無疑問地,認同白蘭的看法,懷疑這通電話是某人打來的。

由於剛才的緊張感,所以菖蒲夕空看也沒看是誰撥的電話,也未聯想到澤田綱吉就直接接起,完全沒有想到某種可能性,當接通並且把手機靠在耳畔聆聽後,她才發覺不對勁,而且大家注視她的眼神有著掩飾不及的曖昧笑意。

誒?為什麼那麼看她?菖蒲夕空直覺想道,接著慢半拍地「啊」了聲,終於想到剛聽來的消息,當腦袋的線終於連成一線後,已經來不及了。

『……啊、是夕空前輩嗎?!』熟稔的溫潤緊張的男性嗓音從手機傳出,在多雙曖昧的目光下,菖蒲夕空無法自制地紅了耳根子,因為她已經猜到那人是看了報導很緊張的打過來。

但是,同時也有一股溫暖甜蜜的熱流流過心湖。

聽語氣,似乎很緊張呢…所以,果然是那樣嗎?綱君…

心想著,忘了要回應的菖蒲夕空陷入沉思,嘴角揚起一抹溫柔而甜美的弧度。

在場人都看到了,心知肚明那通電話會有誰撥來,眾人所想絕不會有第二人選。

偏偏正欲得知真相的人好半晌沒聽到回應,於是又更加緊張地發聲:『夕空前輩?夕空前輩有在聽嗎?』

啊!菖蒲夕空忙回過神,手差點一抖抖掉手機,趕緊握緊回答:「我、我在聽!」一絲侷促在舌頭差點打結中流洩而出,這是她首度在接電話時出紕漏,尤其是澤田綱吉的面前。

那邊那人太在意報導導致忽略了那一瞬菖蒲夕空的怪異言行舉止,『那、那個…我想問的是…』當真的要問的時候,澤田綱吉又開始陷入苦境,應該怎麼開口才好?

尤尼等人注意到了,卻微微一笑,看著鮮少有這般舉動的菖蒲夕空。

有機會或許可以拿來取笑一下?

聽著欲言又止支支吾吾的話,菖蒲夕空聯想到那幾份報導,揚起熟悉的柔美笑容,直接切入話題:「如果是指我和諾諾提亞桑的事,那是…我的老師的朋友的學生,我們碰巧是學相關科系的。」頓了頓,「而且 …」唇角勾起更溫柔的笑靨。

「我和諾諾提亞桑,是朋友。」

隨後又補了一句:「不是報導寫的那樣。」

『……嗯。』停了很久才終於回了一聲,菖蒲夕空猜想對方可能是覺得小題大作臉紅害羞了?

想到對方可能有的表情,菖蒲夕空那抹溫柔的笑添了些許狡黠,但是想著接下來要說的話,又不禁紅了紅

臉頰,再偷偷望了望旁人,發現他們的視線通通集中在她身上,目不轉睛,於是臉蛋更熱地別開,心跳又開始加快。

聲音不自覺地放柔,壓低:「放心,絕對不會有那種事的。綱君。」

感覺渾身熱燙的驚人,菖蒲夕空知曉她的承受度快逼近極限,趕緊說完話:「那、那個之後會再找你聯絡的!再見!」

說完也不等對方回答,立刻就掛斷了通訊,眾人發現菖蒲夕空已經整個人快燒成一隻螃蟹了。

看著這一幕,眾人眼裡染上一抹笑意,差點令某人羞得想就地挖坑把自己埋了,於是趕緊各自找了藉口離開現場給她留點自我空間。

嘖嘖、聽到形同告白的話,不知道綱吉君會是什麼反應?

入江正一想著,突然有莫名地期待後續發展的念頭。

當然,會有這種想法的人不會只有他一個。

告白方羞澀了,那麼忽然聽到告白的一方呢?

要是有人在場,就會看到彭哥列十代目先是尷尬不好意思,接著是放心後的表情,然後是被看透心思的滿臉通紅,上演的表情變化三部曲到這還未結束,最後青年根本是當場像是煮熟了的蝦子呆在原地回不了神,就連對方已經掛了發出嘟嘟聲也沒反應過來。

前、輩那句話的意思…他可以期待的吧…?

不知何時倚站在門邊的黑西裝青年,恭敬立在旁的銀灰髮男子和黑髮男子三人,將澤田綱吉久違的蠢臉表情欣賞了遍,除了里包恩抱著胳膊一臉嘲諷冷笑的表情,其餘二人倒是露出了然的笑。

「看起來似乎發生了什麼好事啊?阿綱。」

銀灰髮男子鄙視一眼黑髮男子,「你說廢話嗎?棒球笨蛋!」看十代目的反應絕對是好事!

「你、你們什麼時候在的啊!!!」

澤田綱吉臉色青紅交織,惱羞成怒,顧不及會被某曾經的家庭教師秋後算帳,激動地吼道。

都聽了多少去了?!

黑西裝青年挑眉,面色不改心不跳地答道:「從你正在聽電話的那一秒。」意味著從頭到尾聽了個遍。

「……」狠狠地磨磨牙,卻怎麼也拿對方沒辦法。

不過……

澤田綱吉垂首望了一眼亂成一團的桌面,攤在最上層視野裡的那份報導的照片,輕輕吐了口氣,那種心臟被揪緊痛到快死掉的感覺終於消去,只因放在心上的那人的話。

三人都沒作聲,默默地看著被瀏海遮掩的面容勾勒起溫暖的笑意,周身散發的混沌黑濁的氣息此刻也煙消雲散,呈現一片暖陽的氣息,就宛若包容一切的大空般。

在澤田綱吉沒瞧見的方向,三個人都無聲地笑了。

--哼,幹得不錯。至少知道要主動點。

--哈哈,果然跟夕空桑有關啊。

--嘖,你在說什麼,這不是當然的嘛!

可惜最後里包恩還是沒給澤田綱吉繼續陷入幸福滋味的空間,惡劣地扔下一句「別忘了下午有會議要開」,並讓另外一道來的二人去通知其他人就逕自走掉。

至於菖蒲夕空何時會再與澤田綱吉聯繫?那都是後話了。

從害羞狀態恢復正常的菖蒲夕空驀然察覺周圍不知何時寂靜下來的空曠空間,抬起頭怔了怔,對忽然間消失蹤影的其他人感到茫然。

咦?其他人怎麼不見了?

完全沒發現附近還待著一個人,見她反應不過來,一陣柔和帶著些許笑意的稚嫩聲線傳了過來。

「他們都先去忙各自的事了,夕空桑。」

柔軟悅耳的少女嗓音響起,猶如春暖花開的恬靜音色,奇異地令前一刻紊亂的心跳平靜下來。

愣了下,菖蒲夕空會意過來,白皙的臉頰掠過一瞬的緋紅,輕輕「嗯」了聲,側頭向尤尼感謝地頷首,僵硬的身體也隨之放鬆下來。

心律平息,恢復往常的頻率後,終於有心思回想方才的對話。

略略閃了神,心思不由自主地放在了從聲音中大致聽出褐髮男子隱約的焦躁不安,彷彿在緊張著什麼……

旁邊默默觀察著她神情變化的墨綠髮少女揚起淡淡的淺笑。

「夕空桑。」突兀地輕聲呼喚,本來正在出神的菖蒲夕空聽見叫聲清醒過來,疑惑的眼神移向仍舊從容溫和的少女,她說:「我們大家都衷心期盼著,妳和澤田桑能修成正果。」

菖蒲夕空微微一怔,大概意識到她和澤田綱吉之間的曖昧不明拖得太久,而且……

羞紅了頰,心裡有一絲溫暖填得滿滿的,輕聲道:「嗯,會的。」

再怎麼樣,他們現在已經是大人了啊……不再是懵懂無知的少年少女了。

轉念一想,她終於理解了那些荒謬的報導是為何而來,想必是希冀她和綱君之間能有進展吧?

只是如此一來,諾諾提亞桑就顯得無辜極了。

即使……想到這兒,菖蒲夕空皺起眉,下意識地抿唇,墨瞳裡有著難以忽略的憂愁和動搖。

「尤尼…」她目光無神地放在前方,想著那抹總是體貼入微的身影,緊抿著唇低道:「諾諾提亞桑他…」

她的心意從始至終未曾變過,一直都是心繫於如大空般溫柔的人,沒辦法喜歡上另一個忽然出現的人,所以她只能辜負其中一人。

她從來沒想過會還有人對她這麼好,甚至默默對她陪她的人,這讓她……非常不知所措。

在旁聆聽的尤尼凝望有點顯得慌亂的女子,唇角微微上揚,以她一貫的溫和語氣安慰道:「不要緊的。」

只是四個字就輕易撫平了菖蒲夕空原先湧上的忐忑,接下來尤尼的話語令她忍俊不禁憶起擁有同樣包容一切的氣質的那個人,雜亂的心思奇異地平靜不少。

「不要緊的,夕空桑。只要妳以平常心對待,友誼就不會產生分歧。而且我想諾諾提亞桑他也是明白的,愛情這種東西……無法強搶的。」

菖蒲夕空的面容帶著些許放鬆,點頭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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