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蠢蠢欲動

 

……原本以為,輝怜的瘋狂舉動不會再出現了,卻想不到──

 

入夜,幕景殘光逐漸被黑暗吞噬,取而代之是瀰漫詭譎陰謀的黑夜……

 

當晚,輝怜、宗世先生與雪蓮姐姐,還有身後跟著一群聖羅愛本家旗下的分家家族代表,有中老一輩的長者們,也有年輕一輩像是輝怜或是宗世先生他們相仿的歲數的人參雜其中。

 

群眾穿越樓梯前的走道,魚貫走進餐廳邁步而去,唯獨率領於首的輝怜逕自走開朝她所在的位置踱去。

 

沉浸在書本內容的她毫無察覺周遭一切的變化,輝怜經過的人事物都會有幾名走過的下人朝輝怜恭敬行禮,本來守在主廳室-離她坐的位置約莫有一公尺遠的塞烈思看見了輝怜,尊敬地朝輝怜行了一鞠躬,接著便在輝怜點頭及眼神的示意下退出主廳,今日一整天都在她斜對面坐著發呆的季初也不知何時跑哪兒去了,整間主廳室轉眼間靜悄悄的,變成她與輝怜單獨相處的甜蜜時刻。

 

她不自主地嘴角勾了勾,心情愉悅,聚精會神於書頁的一行行流暢的白底黑字中,突然陰影籠罩她全身,空氣裡某種電流流動發出的啪滋聲響和瘋狂氣流不斷朝她襲來,令她不由得一怔,但整個陷入被打擾的不悅完全覆蓋了異樣,甫昂起螓首,一撮撮如絲縷般的柔順髮絲順著她臉部線條滑過,須臾,一張她再熟悉不過的俊美臉龐闖入她的整個視野,與她的臉僅差五至十公分的距離──

 

她的心口隨著倉皇撞入那雙幽深無底的緋瞳猛跳了一拍,溫熱卻快令她滅頂的男性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感覺他們之間過於貼近的距離,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緋瞳閉起,尾隨而來的是一個帶著熾熱窒息的輕吻壓了下來,親暱溫柔地細吻著她的唇辮,她發出微弱的嚶嚀,不由自主地闔眼迎合對方由輕轉重的吻,彼此之間的氣息漸漸加重,更沒察覺到她早已渾身陷入那寬闊的胸膛裡,從處於被動的狀態下開始無意間地回應了對方。

 

對方在細吻間攆開閉起的唇齒,伸入靈活的舌細細地舔吮品嘗口中的每一吋甜蜜,接著纏住不斷躲開的舌纏吻起來。

 

「……唔……」下意識地皺眉,然後掄起拳頭拍打對方的胸膛以示抗議,但對方仍紋風不動,她發出細碎的嚶嚀暗示她快要沒辦法呼吸了,對方才戀戀不捨地結束熱吻,唇移開的霎時,她全身虛軟無力地攤趴在給她一股莫名安全感的胸口上,大口大口呼吐著被奪走的氧氣,臉頰更是異常滾燙。

 

「咯咯…」見她如此,對方卻反而開心地笑著,枕著的胸膛也隨著笑聲起伏,感覺溫熱的氣息襲向敏感的耳朵,一陣刺痛從耳朵傳來,低沉性感的嗓音與濕熱的感覺在耳廓附近徘徊不去。

 

「小鳥兒,妳從還未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屬於我的,不准有任何想逃離我的念頭。」濃厚的警告意味隨著溫熱氣息滑至頸項間,然後再度被咬,除了咬下的那一瞬間感覺比剛剛耳廓被咬的還痛外,這一次是那種…非要讓她記牢這刻骨銘心、深深烙印在心上之痛的痕跡一般。

 

「唔。」她吃痛地悶哼一聲,秀氣的柳眉輕蹙。

 

「小鳥兒。」

 

魅惑般的低喚,有著薄繭的白皙手指輕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手直視那雙會把她的三魂七魄勾走的緋色眸子,周圍的氣氛開始轉為凝固沉悶,她的胸口隨之緊窒,直覺男人接下來道出關於她接下來的日子可能不會很好過。

 

「接下來可能要委屈妳一陣子了……雖然本來沒打算讓妳受苦,只讓妳待在我身邊罷,但唯怕有人閒語,還有萬一妳身邊沒人保護妳的話……總之,我會幫妳安排幾樣課程。」

 

語重心長的話語是她至今未曾聽過的嚴肅、歉意和藏在話中的懼怕,她知曉對方真的很擔心她,於是沒有反對地溫馴頷首表示接受他貼心的安排。

 

「不過,妳還是只能待在本家,哪兒也不許去。」

 

依舊聽話點頭。畢竟,這裡有他的保護羽翼啊……離開這兒反而對她有害。

 

男人滿意地在她額頭吻了一下,放開置於她下巴的手指,將她連人帶身攬進懷裡,本來還放在身上翻閱的書不知何時跑到男人右手上,男人隻手略翻了下,放下書直接帶著她跨步朝餐廳走去。

 

震驚的事情還在後頭,輝怜的話只是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餐廳一片寧靜沉默,所有人都等著輝怜開口。

 

「那麼,今日討論的那幾項課程,還有我另外安排進去的部分,明天就開始實行,連續三個月。」字字鏗鏘有力的自有魔力的聲調傳遞而出,隱約藏著不怒而威的氣魄和不容置疑的威嚴,彷彿在訴說有人敢有意見就準備讓他轟出本家似的。

 

「這些課程就當作給琴織的考驗和…訓練自保能力。」微頓,說完最後六個字,一抹邪惡的光芒閃過那雙緋色的幽瞳,唇畔牽出幾不可見的弧度,啟口:

 

「三個月後再開一個盛大宴會做為收驗成果以及……實質上的『大驚喜』。」

 

……咦?

 

還未接收完種種消息,輝怜砸下的核子炸彈轟的她腦袋無法正常運作,整個陷入呆若木雞的呆滯模樣,久久無法回神過來。

 

三、三個月後驗收成果──?!

 

以不容拒絕的氣勢決定了呆愣一旁的黑髮少女的日後命運,在面不改色的面龐下,沒人摸不清他的情緒與思考模式,無人知曉他究竟想了些什麼。

 

那雙如嗜血、如夕陽、如火焰般的緋瞳隱隱流露意味不明的複雜情緒,那是做下抉擇的他,只有他自己清楚的某種掙扎,僅僅為了黑髮少女琴織,如果可以、只想把妳藏在無人知曉的地方,不讓任何人發現妳,這樣就不用擔心會有誰來跟他搶小鳥兒了……

 

妳只能專屬於他、聖羅愛輝怜一人。

 

是他的…他唯一的小雛鳥。

 

從兩家雙親定下那戲謔似的約定時,他就一直期待著、等待著未出生的嬰兒會是男是女。

 

當最後是女嬰時,他無法說出那股在胸口熾熱狂湧的心情是什麼樣的滋味,看到女嬰的那一眼,他非常開心。

 

想起雙親那時戲謔的約定,他立刻開口對四位長輩說:『我要她』。

 

三個字,從此立下了他與她之間無法斷裂的緣分。

 

琴織、他親愛的小鳥兒…逃不了的,妳是他的,永遠。

 

絕不輕易割讓的、唯有妳。

 

×

 

『輝怜,記住…別讓任何人發現琴織的秘密…保護她,用你的一切力量守護她。』

 

那時候,只有父母親和私奔出本家從此不再回到原本家族的琴織的父母親,以及年幼的他和尚出世的琴織,圍聚在為人不知的密室之中,琴織的父母親、也是他未來的岳父岳母臉色異常嚴肅憂鬱地這麼叮囑著。

 

『萬一我們有任何意外的話,會託付給一戶人家麻煩他們幫忙照顧琴織到她成年為止,到那時候…你再把琴織帶回去。』

 

懵懂半知的他點點頭答應了他們,數天前他將當年的承諾兌現,雖然比說的還早了一年。

 

但是他萬萬沒料到,在琴織的雙親失蹤後,他的父母親也跟著毫無訊息,四人就此消聲匿跡,就算跟結盟家族聯合把能叫出去的人馬搜刮全日本依舊沒半點消息。

 

半年後,本來的結盟家族神戶家族與其他任何家族,包含聖羅愛家族和花城家族切斷關係,從此不再有任何聯繫。

 

花城家族依舊維持友好的結盟關係,只是不再與以往那般相互往來如此密切。

 

發生如此盛大的事件,卻怎麼也推斷不出造成此一影響的究竟是哪一個導引線?

 

據說,從跟以前的兩家雙親曾是學生時代的同學提及的,有一名名叫『安藤』的人以前追琴織的母親,也就是神戶美優特別勤,跟琴織的父親花城亞泉三人有著斬不斷的曖昧情愫,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

 

據聞,在兩家雙親失蹤時,那個名叫『安藤』的人也藏形匿影了般,誰也無法找到蹤跡……

 

×

 

在輝怜宣佈後的翌日清晨,負責教導美姿美儀的專任教師攜帶了教材,早在主廳等候著。

 

剛吃完早餐的琴織一到主廳室就被迫拎去了某間空氣清新、室內寬敞的房間開始了據說是新娘課程來著的三個月超嚴格訓練期……

 

「琴織小姐、那個步驟錯了!請重來一次。」成熟女嗓冷冷響起,宣判了琴織的死刑。

 

咦?還、還要再重來嗎?她已經重來了不知道第二十幾遍了耶……琴織欲哭無淚想著。

 

「琴織小姐、腰桿挺直!九十度垂直!差了十度,再來一次……」

「琴織小姐、不管是蹲姿、坐姿、站姿請舉止高雅一點……」

「琴織小姐、那裡轉錯了,請轉另一個方向。」

 

一天下來,除了中午與晚上用餐時間休息,琴織幾乎陷入了與美姿美儀的專任老師的超嚴格訓練的折騰下度過,但也在美姿美儀的專任老師一遍遍指點了她的錯誤,她已經比先前好了一點。

 

可是在美姿美儀老師眼底,離『完美』二字還差了相當遙遠。

 

「好,今天的課程就上到這裡。」外表看似高貴典雅賢淑的美麗棕長捲髮年輕女性擊掌二下,刻意裝出嚴謹的冷冽面容換上讚許有加的淡淡笑靨,看的琴織目瞪口呆,在那戲謔的弧度揚起而別開脹紅的小臉。

 

「琴織小姐的今日表現還可以,資質相當不錯,接下來我會更嚴格的哦。」

 

在琴織心底慶幸的那一秒,一枚炸彈再度轟的她腦袋轉不過來。

 

不、請等一下!為什麼要更嚴格呢──!!!

 

「請務必了解,身為聖羅愛當主先生的妻子時時刻刻都會在世人的目光下走過。」美姿美儀老師彷彿看出了琴織的驚恐和疑惑,對她敦敦教誨道,隨後牽起愉悅的笑,在琴織眼中卻媲美如惡魔死神般的微笑。

 

「那麼、今後的三個月請指教了,琴織小姐。」

 

等、不!她可不可以不要──

 

就這樣,琴織一個禮拜的每一天都過得非常充實,第一天美姿美儀,第二天外國語言,第三天舞蹈,第四天插花,第五天茶道、偶爾時候是各國用餐禮儀(交際),第六天防身訓練,第七天總複習。

 

一個月後。

 

好不容易撐過晚上,老師們終於願意放人,每一個都對琴織的認真態度相當滿意而讚賞有加,至於當事人…已經累趴在坐在靠牆的三人沙發椅右側位置的輝怜大腿上整個人呈現半暈休憩狀態,其餘人圍坐在其他位置上,每一雙盈滿了心疼關切的眼神凝望著癱瘓無力的黑髮少女。

 

「琴織,還好吧?要不要先去房間睡覺?」

 

第一個開口的是坐在對面中央位置的黑髮女子雪蓮,雖然相當心疼琴織每天堅持到晚上老師回去,下一秒的動作通常是回到自己房間躺床睡覺。每天不是只在晚餐見到面,不然就是一整天不見蹤影。

 

已經一個月了,琴織每天忙得整個人似乎瘦了一圈,卻無從為她分擔…雪蓮無奈地心想著。

 

還有兩個月啊,堅持下去……琴織……

 

雪蓮偷偷睇了讓出大腿給黑髮少女做枕頭的輝怜,臉色陰晴不定,但藏在其中的無不是同樣心疼黑髮少女的複雜神色,懊悔、擔憂、掙扎、憤怒……

 

「…唔?」

 

趴在輝怜腿上的人兒蠕動了下,發出了一聲表示困惑的單音節,顯示著她精神尚在,還未完全暈過去,但也快了,從聲音的判斷,估計已快墜落深沉的無意識狀態。

 

輝怜直接將琴織橫腰抱起,站起身筆直朝自己的私房邁去,舉止流暢的讓人看不清動作,轉瞬間,人已經走出主廳外,消失在眾人的視線範圍內。

 

被輝怜以公主抱抱在懷裡的琴織早已陷入昏迷狀態,闔眼直覺的往溫暖和安全感的位置磨蹭鑽去,最後安安穩穩妥當地沉睡,睡夢中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做了好夢般。

 

好溫暖…總覺得小時候也曾經有過…

 

當輝怜走出主廳室,某種監視的冰冷視線再度跟著他們,穿越過冗長無盡頭的黑暗彼端,持續走了好一段時間,那股緊迫盯人的視線才自動消失。

 

黑暗之中,只有一雙如血色般的陰冷瞳眸在閃爍著。

 

輝怜面無表情,維持著公主抱的姿勢,腳步精準地停在某扇門前,空出一隻手開啟推入,閃身進入後反鎖,這才放下緊繃的神經,抱著佳人走向床鋪準備安放置好,動作已經輕柔到無法察覺的地步,但懷中的人兒卻感覺到熟悉的溫暖離開自己周圍,秀眉不滿地蹙起,若有似無地嚶嚀了聲,彷彿有夢魘在驚擾著她似的。

 

輝怜沉默半晌,伸手輕撫黑髮少女的額際和柔嫩的臉頰肌膚,蹙起的眉才微微鬆開了些。

 

「再忍耐一陣子…馬上就可以從中解脫了。」輝怜低喃道,像是安眠曲似的輕輕迴蕩在室內有些陰冷的氛圍。那雙深幽的緋色瞳眸深情地注視著宛如睡美人般沉沉入睡的黑髮少女,嘴角難得一見地牽起溫柔而寵溺的弧度。

 

為了、讓妳不再有任何顧忌地成為他的人──

 

但,剛剛的視線究竟……

 

收回沉浸自我的思緒,輝怜深擰著眉心,一股無從判斷的忐忑不安自胸口逐漸擴散開來。

 

那是往昔不曾有過的,他確定本家的防備系統非常齊全完善,不會出一點紕漏,任何的蛛絲馬跡都會被隱藏在本家各處的暗殺者抓住逼供或殺掉,更枉論還能埋伏躲藏著追蹤。

 

能做到無聲無息、一絲一毫都不會露出馬腳的,除了伊集院,神戶,還有誰?哪個家族派出的人馬?

 

輝怜非常確定這兩個家族都是不可能的,腦海浮現出那晚突兀出現的雙胞胎兄妹,立刻一秒劃掉,至於神戶家在那次後就宣布不再與任何家族來往,可能性無。

 

會是針對他而來嗎?輝怜沉思著,如果是,那大可以直接殺過來,何必躲躲藏藏的?

 

倏地,一陣溫婉的祈求聲彷彿在耳畔響起,不斷地低語,裊繞在耳邊傾訴著。

 

『別讓任何人發現琴織的秘密…』

『保護她,用你的一切力量守護她,輝怜。』

 

那是琴織的母親,神戶美優的。

 

靈光一閃,輝怜的緋色瞳眸緊盯著睡得不是很安穩的琴織憔悴蒼白的臉龐。

 

這次,是針對她而來的……?

 

即便輝怜不願意這麼想,但在這一陣子奇異事件持續不斷的狀態下,他只能如此猜測著這唯一的可能性。

 

不管是哪個想對他的小鳥兒不測的,等著被他回以數倍的回禮吧!

 

於是,在琴織的不知情下,在接下來的兩個月內,琴織的個別教學課程中都會有護衛者在旁堅守著。

 

據說,這是為了防止琴織遇害,更是輝怜所下的決定。

 

今日上的課程是插花課。

 

名副其實就是插花、裝飾花,要有技巧性、藝術性,不單如此,也不能只是整株插入花盆內的泡棉之中,會顯得毫無藝術可言,所以需要專門剪根莖的剪刀,抑或是銳利一點的剪刀,切除多餘的葉子、根莖等。

 

聚精會神地聆聽插花課老師的講解與分析,盯著她手上指著的玫瑰花刺,特別囑咐拿取這種有刺的植物時要非常小心,不能有一絲恍惚分神,不然會時不時就被玫瑰花給刺到手指好幾口出血,染了空氣間的有害細菌可就糟了,要小心去根,以及準備插入泡棉或花盆時,要先洗滌淨水過一遍,確認乾淨後才開始動作。

 

從一開始的懵懂無知,到現在的大致了解,她已經充分掌握住所有課程的基本常識,這些課程都是特別為她去安排的,所以就算她再怎麼艱苦難耐也要撐下去。

 

每個指導她的都是那門專業的老師,所以她學得比還要去學校或是補習班聽講的學生們還要快,有一部份是源於她理解力佳,學習能力好。

 

看她這麼用心在學,老師們更是把他們學過的每一樣知識教予她。

 

她的身軀也從最初的疲憊到目前勉強撐住,根據老師們勤奮授與資訊的過程裡,這是他們首度教得特別順暢,別說聖羅愛當家之主所給的時間,有些只要四至六天就教完了,較為艱深的課程頂多是維持到第三個月的倒數第二個禮拜就能完成。

 

如果有幾樣課程提前結束的話,有些不夠的課程會替補上去,一個禮拜上個一天半或是兩天都有可能。

 

有時候,老師安排的課程教完了就會提前下課回去,她也就樂的好去跟已經熟得不像剛認識一個月的家族成員閒話家常,好不愉快。

 

只是,日子久了,她開始發現不對勁。

 

即使與雪蓮等人閒聊,抑或聆聽著戲鬧的對話與笑聲間,在這寬敞的密閉空間裡,她隱隱約約感覺到一種藏匿在暗處的視線,那是不同於在場人對她的關切注目,亦非輝怜對她的那般,是一種對她的特殊覬覦,近日更是頻繁無數次在她周圍繚繞不去,一日不下五六次有。

 

好像、從以前就有過了?是在什麼時候?

 

小時候?好像在某人的溫暖懷抱,曾經數度感受到同樣、宛如被蛇盯上的獵物般的目光緊緊盯視著自己。

 

是誰的?好像不是目前應當是她父母親的早瀨夫妻,也並非輝怜……

 

思索著長期暗處注視自己的那股視線,一時間陷入了過往回憶,不由自主地運轉著腦袋,翻找尋覓著最初的記憶,那埋藏在靈魂深處極少人知的祕密。

 

同時想起數日前她身體過於疲憊,支撐不住快被黑暗吞噬的意識昏迷在某個給她莫名安全感的寬闊懷抱之中,說不出她依舊眷戀著的胸膛和擁抱,心底瘋狂翻騰的某種熾熱的情感和陌生的欲望幾乎快宛若排山倒海似的海嘯吞沒她的理智,淹沒她整個人。

 

──好想、好想他。

──好想那個人、好想見輝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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