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敵暗我明

 

「……織、琴織!」

一聲聲的呼喚聲徘徊在耳畔邊,直到最後一聲飆高音量才成功把恍神狀態的琴織喚醒。

琴織眨了幾下眼睛,卻看到眼前的人通通圍了過來,一臉的擔憂,她知道他剛剛想出神沒回應讓他們擔心了,連忙扯開笑搖著頭說「沒事」。

「真的沒事嗎?」雪蓮不死心地再問一次,深怕她隱瞞住明明有事卻說沒事。

看著眼前人柳眉微蹙的模樣,她感受到一股溫暖流過心湖,她肯定地點頭,卻不敢說自己剛剛其實想到了某人和另一件事,那個某人遽聞正從公司返回本家的路上,說不定還在車上跟其他人談公事。

倏地一陣輕笑響起,只見水藍髮青少年笑得好不歡樂,嘴角咧得大大彷彿聽見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

「我看啊、表嫂肯定是在思念著輝怜表哥!」在一雙雙或含怒或不解的目光下,季初止住了不斷流洩的笑意,帶著濃濃揶揄的口吻調侃再度想出神結果被他一語道中羞紅了臉的少女。

像是知道了什麼似的,在場人無不怔了下然後笑開來。

「輝怜快回來了,再等等吧。」

各自退回位置上坐好,雪蓮笑著。

琴織燒紅了臉囁囁嚅嚅不知再念些什麼。

見話題告一段落,其中一人開啟了新的話題,歡樂的氣場漸漸轉為寂靜異常。

「啊、話說最近經常看到神戶家族的人東奔西跑呢!不知道他們那裏發生什麼事……」

開啟新話題的坐在靠強三人沙發椅最內側的墨綠髮男子語帶好奇地說著,左右晃了下頭顱狀似思考的模樣。

墨綠髮男子是來自於結盟家族之一的花城家族的花城祐樹。

「神戶家族嗎?不過他們不是從十幾年前開始就不接觸了嗎?怎麼現在……」

接著說話的人坐在中央三人沙發椅中間位置是樣貌與季初如出一轍、身形卻高挑沉穩的水藍直髮男子義堂煌也隨著話題陷入思索,平時犀利的紫眸微斂,左手手指輕輕置於下顎擺出沉思的模樣足以迷倒不少女性,目前也有幫忙本家公司或是學院上的公務。

「好像從不知道是哪個家族說出關於最近輝怜當主的事情之後,不斷地有人打探消息。」

第三個是坐在裡邊單人沙發椅上準下任繼承者,一頭的杏色半長髮,前瀏海剪成平順,留了兩撮到胸口,其餘長髮披垂於肩後的文靜女子森雪朱乃語氣平調地說道。

「理他們做什麼呢-介時在見招拆招吧!」揚起玩世不恭的笑,季初從椅把起身,旋了半圈直接大咧咧坐到自家大哥左邊空蕩蕩的位置落坐,眼神卻是在認真不過。

一陣不輕不重的開門聲和下人們齊聲的高聲歡迎回來,驚擾了主廳內半談論的季初等人。

坐在義堂煌也右邊位置的雪蓮勾唇一笑,意有所指地凝睇了有所察覺的琴織一眼。

「似乎回來了。」

不知是誰說出了這句話,除了琴織以外的所有在場者都有志一同、紛紛從位置上起身往主廳大門踱步走去,列出兩排排站在大門的兩側,似乎在恭迎某人即將進入主廳一般。

出現在兩扇精緻門板後的修長身段優雅而慵懶,一舉一動帶著無法忽視的氣勢及散發著膽寒陰冷的氣息,看著男人不疾不徐走在排成兩排迎駕他的走道,空氣中震撼的氛圍逐漸轉為溫和。

望著來人朝她邁步而來,她傻傻地被那雙伸出的手臂帶進寬闊的懷裡。

「小鳥兒、主人回來不回應一下?」帶笑的戲謔聲音說道。

她脹紅臉,而周圍的偷笑聲不敢放肆大笑。

害羞地把臉蛋埋入胸膛,悶悶的聲音傳出:「……歡迎回來。」

這人就愛找機會欺負她!

隱隱約約地,她似乎明白了這人身上給她的些許不協調感是什麼了。

那雙潛藏在聖羅愛宅邸之中的監督眼線在輝怜擁她入懷的時候便消失無蹤,連同瀰漫在氣流中的低氣壓和無法言喻的沉滯感也煙消雲散。

按照慣例,在黑髮少女再度淪為當家之主的『掌中物』時,其他的人非常識相且貼心的把這主廳室讓給正在相擁、互相傾吐思念之苦的兩人自個兒單獨相處,輕聲關上主廳大門,自行走去餐廳等候他們倆的到來。

甫踏入餐廳,氣氛過於沉靜,大有給人一種風雨欲來之勢。

誰都沒有打破沉默。

輕輕依偎心臟跳動的位置,徘徊於胸腹之間的惴惴不安被耳邊的有序的心跳聲撫平,她抿唇,下了重大決定似的啟口喚著:「輝怜。」

語氣裡透露著無助,像是落河抓不到救命攀木般。

她不知道該不該問……對於早瀨氏夫婦,就算他們對她不是很好,但還是有十多年的養育之恩,她甚至不該對有養育之恩的父母抱持這種懷疑心態。

可是、可是剛剛那種心情,讓她想不懷疑也難。

而她的直覺告訴她,身邊的這個人將她帶入聖羅愛本家內,不僅把她納入家族成員之中,更是為了她對眾家族成員宣稱她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完全沒有任何猶豫。

──就像是、早一開始就認定了一般。

不、早在他們倆見面的那天,輝怜就對她說了:

『妳是我的,我不會讓任何人搶走妳。』

從一開始…輝怜的話中就一直帶著暗示性口吻告訴她。

所以、她真的是…?

輝怜低頭看著把臉埋在他的胸膛,小臉上的表情明顯表示正在運轉著千迴百轉的思緒,緋色的瞳眸變得深沉,比血液的顏色更加濃稠不清,無法看透那高深莫測的眼神究竟藏了什麼。

他看得出來,小鳥兒似乎快釐清了他一直以來在做的事。

除非小鳥兒主動開口問他,否則他不會親自去點醒她、告訴她過去的零零總總,包括最近越來越肆無忌憚、明目張膽到妄圖把他保護了許多年的小鳥兒偷偷帶走的囂張傢伙。

「怎麼了?」低啞性感的嗓音輕聲回應著。

抿緊的唇線形成一字,緊張的感覺就連左邊心臟的跳動都非常劇烈狂亂,略為調整紊亂的呼吸,琴織抬起掙扎不休和可憐兮兮的水汪大眸凝望那雙變得深沉混濁的緋眸,那一秒她深深感受到靈魂深處的某一點被那雙眼睛盯得無法動彈,她咬咬牙,鼓起勇氣吐出疑問:

「告訴我…我現在的父母…」才剛說到關鍵字,呼吸又漸漸混亂,她卻堅持把話說完。「是不是…我真正的雙親?」

輝怜沒有任何表態,伸出帶有薄繭長年握筆執行職務的大掌撫弄烏黑滑順的直髮,順著後腦勺輕輕從耳廓伴隨縷縷髮絲撫至白皙柔嫩的面頰,指尖挪到眼窩處,仔細專注地盯視著那雙若餘暉沉落接近黑幕的褐眸,冰冷的薄唇在右眼角落下蜻蜓點水般的啄吻,不住顫動的睫毛掀了掀,最後雙臂再度擁緊緊張害怕的嬌弱身軀,薄唇在左耳畔呢喃、回覆佳人好不容易提起勇氣的問題,道出口的時候,擁著的手臂慢慢加重力道,彷彿要將人兒揉入身體內一般。

「──妳的雙親,的確不是早瀨夫婦。」

所以他才會用盡手段將妳帶回本家。

「而是…另有其人──」

 

失蹤了,才會將妳託付他們照顧。

失蹤了,他們人才會站在這裡。

同樣的孤身站在這個位置,只是妳不知情而被交付給他人照顧,而他知情卻默默將『寂寞』拋諸之就為了早點站上這個位置。

至少,他們還有彼此,還有這個家族。

 

×

 

出了主廳往返餐廳,他們之間異常寂靜的氛圍明顯的連其他經過的下人,還有餐廳等候的各家家族代表都能感受得到。

凝結僵持的氣氛擴散蔓延,陰霾氤氳於彼此周身,一股淡淡哀愁傷感交錯感染了他人的感官。

但更震撼的事實真相,輝怜還未告知給琴織,否則琴織的打擊會比現在還大。

在那之後,琴織恢復往昔的模樣與眾人歡笑打鬧,上課開始分心,聽人聊天對話也會陷入恍惚,卻還是撐起笑容對關心她的人搖頭說「沒事」,這麼明顯的態度任何人都看出她明明有心事,搞得本家上上下下都籠罩在陰鬱的氣息之中迴盪不去。

這天是課程的第二個月的第三個禮拜四,插花課的老師發現她很不專心,親自執行時,老是犯了平常教課叮嚀不得有的錯誤她全犯了,不是差點把莖枝剪過短就是剪過短,就是拿花的時候不小心被刺紮到,抑或是做出的作品非常不像樣,比她第一次做出來的差勁好幾倍。

最後老師看不下去,心靈也承受不住,比平常提前幾個小時下課。

離開前憂心忡忡地凝視著她,語重心長道出這些天以來的心得和建議:「琴織,老師不知道妳發生什麼事,但是妳再這樣下去不行的,相信妳身邊的人包括老師們一定都看得出來,有心事別悶在心底,大家都非常擔心妳……」

「說出來,大家才會了解妳怎麼了,而且都會陪著妳一起分憂解勞。好嗎?」

語畢,老師深深看了她一眼,輕柔地撫摸著她的頭髮以示安慰,然後悄然離去。

她沒瞧見老師那雙彷彿看透了一切似的眼神帶著某種意味深長的光芒,更沒看到老師再跨出房門的那一秒,有一抹陌生而詭侷寒慄的陰暗氣息逐漸逼近她身後──

琴織沒理會她那雙纖弱嬌嫩的蓮指上被紮滿、佈滿各種怵目心驚的傷痕血跡,有的是剛凝固好的疤痕或是血痕,有的甚至還敞著血口肆意流出,她出神地看著前方插得亂七八糟的插花作品,眼神毫無焦距,感覺像是思考著,又好像放空遠望,一整個人的心神完全沒放在這兒。

大家、都在擔心她…

她一直都知道…這些天她的腦子一片混亂,她難以置信照顧她十多年的雙親竟然不是她親生父母,那種感覺錯愕、震驚,甚至有持續將近一分鐘的時間不斷重複著輝怜告訴她的事實。

從剛聽到的無法相信到此刻的默默接受。

從頭到尾她卻沒半點想過要反駁輝怜的那段話,她想她是早就有心理準備了,抑或有猜過那種可能性,只是對於從別人口中道出的真相……不敢去相信吧。

好不容易有些許釋懷的她,眨了幾下眼睛恢復神智,低頭看著慘兮兮的完成品,她嘴裡呢喃地「哎呀」一聲,搔搔臉頰,憂愁沉重的面容已恢復往常的苦笑表情。

糟糕吶…做出這種作品連自己也不忍目睹,還是丟了吧?

逕自惦記著要勞駕哪個下人還是自個兒把有自己三分之一高的『慘劇』,一邊準備起身令跪久近乎麻痺的雙腿活動一下,卻不慎還跪地的左腿倏地抽筋了幾秒,導致起身到一半的半傾姿勢因麻痺更往前倒──

啊!糟糕…!

驚懼地閉緊眼睛,放棄抵抗命運坦然地接受因地心引力之影響的嬌軀正面迎向『慘劇』直擊,驀然,傾倒的身子沒有受到預料中的痛楚,反而被人從背後往前扣住腰際,一個使力被拉入陌生的男性氣息的擁抱。

「哎呀、差一點兒、差一點兒…」

適時拉了她一把讓她得以免受『慘劇』於非命的男人嗓音慶幸道,將陷入方才驚嚇的她扶好,那雙不規矩的手順勢偷摸幾把她身上的豆腐,被陌生男人撫摸的感覺登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立刻回過神,嘴角微抽的準備在對方還不放開朝對方肚子揍過去!

一個肘擊往後施力,卻被對方閃掉,對方嘴裡抱怨著「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這麼幾句,在發現她身上的殺氣熊熊擴張才識相地轉移話題。

誰讓你一直吃豆腐的?在那隻魔掌伸過來時一掌拍掉,運用這短短不到兩個月期間受老師們的教導策略運用得淋漓盡致,第四次乾脆直接捉住那隻手用力一捏,準確地捏中穴道令對方不敢繼續亂來,同時哀嚎出聲。

「放開、我不鬧妳便是…」

居然敗給那個輝怜的未婚妻真是丟盡他當家之主男人面子啊…男人訕訕地想著。

短短不到兩個月竟能如此大的變化,看來那傢伙下達了很大的功夫嘛!

早在麻痺退散的瞬間退開陌生男人的懷抱,旋身閃過地上有她三分之一高的慘作跳到男人左前側遠一點的位置,褐眸警戒地盯著打量她的男人,她皺起眉,思索著剛剛奇異的感受從何而來。

這人怎麼感覺很眼熟?可是她記不得名字,好像不是家族成員之一?

千迴百轉的思緒就是想不起究竟與對方打那兒見過面,直接將這無關要緊的問題拋諸腦後,與其想這個還不如來想想她那個連欣賞都勾搭不上的插花慘作要如何解決。

不過她有想到自己是被男人救的,含糊地道聲謝後,彎身捧起不算輕的慘作物品邁出學習用的房間,完全對闖入者的男人不理不睬。

至於那男人究竟是誰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只是待她憶起已經是被殺氣騰騰、氣勢洶洶殺進閨房的輝怜連連打翻好幾桶醋連人帶被一起被捉去輝怜私房審問後的事了。

她不知情的是,在她離去後,救她的男人出現時機恰巧也擋掉某種詭異陰影將觸手伸向她的一剎那。

被徹底無視的男人無言以對,望著半敞開的門板,無所謂地聳肩,精明犀利的祖母綠掃過恢復寧靜的空曠房間,一抹冰冷光芒閃過。

剛剛的氣息消失了。

趁有人經過之前,男人趕緊消失,房間再度恢復靜謐。

至於被輝怜的醋勁與怒火交織而成的颱風尾掃個正著的琴織完全不明就裡,只是是無辜沉默任對方抱個滿懷,承受對方突然加重力道的擁抱把自己抱得疼了,她僅是鎖著眉心,吭也不吭一聲通通獨自忍受。

她覺得很莫名其妙,但隱約能猜出什麼原因。

雖然她是因為被救才會被別的男人碰到身子……算了,無論什麼理由都一樣,決定不反抗任人宰割。

但她默默承受的反應讓胸口被熊熊火焰燒的失去自我的男人漸漸恢復神智,清楚地了解自己力氣過大把重要的人抱疼了,心底升起一股愧疚感。

然而卻在重新憶起對方發生什麼事後再次差點被燒的失去理智,只是這次他咬牙切齒,握緊拳頭按捺住衝動。

他不是氣小鳥兒,是氣他自己。

明知小鳥兒對那件事耿耿於懷,使授課老師因心疼而刻意提前下,就為了讓小鳥兒靜下心好好思考。

卻始料未及的是本來就已經蠢蠢欲動的人差點有機可趁險些把他的小鳥兒帶走!若非伊集院合一即時現身,恐怕事情就晚了……

血色瞳眸閃過種種複雜情緒,一道狠戾光芒一閃而逝。

 

×

 

遼闊無際的天空,一道被牽出的雲絲劃開邊際。

陽光普照,和煦的光芒映照在粼粼波光的噴水池水面,反射出刺目光線。

今日晨間課程是國際禮儀,負責監督、護衛的人換成了應當在公司忙公文的宗世先生。

根據當事人的說法,特別被當家派來陪她一塊上課,反正難得,算是做為參觀她的平日上課過程。

「琴織,今天感覺還可以嗎?」負責指導國際禮儀的是女老師,眾多老師中除了防身訓練、外國語言由男老師負責,其他課程均是女老師教導,大部分都是中老一輩的資深老師。

聽到國際禮儀老師的慈祥溫徐的關心話語,她忙不迭地拉回被吸走的神智朝授課老師點頭,在心裡默默說著:

她還是把站在窗檻邊悠然自得看著書的宗世先生當成空氣努力無視吧,不然會無法專心的。

「老師,我沒事了,謝謝。」拉開一抹笑讓老師安心。

國際禮儀老師見狀,放心地頷首含笑。

「那麼今天要教的是……」正了正色,國際禮儀老師翻出放在地上的膨大背包拎出兩份約有五公厘厚的資料,將其中一份遞給琴織,開始了今日的課程。

本來埋在書頁中看書的黑褐髮男人在耳邊傳來一言一詞謹慎敘述說明的女性嗓音,悄悄地將視線挪開瞟向專注聆聽的黑髮少女數秒,爾後眺望玻璃窗外的本家宅邸附近的院子和草木,在過去是屬於他人的土地或公家土地的範圍。

若有所思的深邃黑眸沒有特意注視何處,只是把心思放遠,冥想昨夜接收到的訊息。

警備加強,宅邸周圍附近均有人守著。

目標是為了防止不知名的敵人把當家的未婚妻帶走。

所以接下來的每一天二十四小時需要有人陪伴在琴織身邊,不管是各家族代表、當家派的護衛還是任何人。

聽說昨天是多虧與聖羅愛對立位置的伊集院當家及時出現、搭救才沒讓對方把人帶走,對於這樣的事實卻讓應當更加守護琴織的聖羅愛本家與其分家家族實在是奇恥大辱。

對輝怜當家更是。

也難怪會不顧眾位反對強制執行了。

目光回到黑髮少女的秀氣面龐上,只見此刻露出疑惑和困擾,比手劃腳似乎在擺弄著授課老師方才說明的用餐舉止及動作,讓授課老師幫忙指點姿勢後,困擾的表情轉為原來如此的燦爛笑容。

只是…

如此祥和的氣氛,添染了一絲額外的陰氣。

劍眉幾不可察地皺了起來,心裡暗忖:似乎來了。

「那麼、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

國際禮儀授課老師如是道,一邊收拾自個兒的東西,一邊對一旁的琴織說:「那份資料妳收著,下次會開始教下半部的『交際』部分。」

「好。」

當事人絲毫未覺危險的逼近,輕鬆的氛圍逐漸轉變為凜冽而摻有陰謀味道的氣息旋繞在室內空間之中,那代表著藏在暗處的陰影打算朝琴織伸出邪惡魔爪。

宗世精銳地瞇起眼,本人沒感覺到,不代表在旁邊看著的他也是!

沉穩警戒的氣息登時迸發出足以令人驚懼的濃厚殺氣洶湧席捲著正在顫動駭怕的氣流,本欲打算在琴織不知不覺間偷偷帶走的陰影似乎感覺到危險的肅殺之氣,只好再次作罷。

──就不信沒有任何機會。藏匿陰影處的人咯咯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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