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出宮遠行

 


典雅堂皇、鏤金錯采的桂宮柏寢,擺設簡而華實,沉穩嚴謹中還帶有一股悠閒意味,沉默寧靜的氛圍在思念的女兒與其隨從奉命離開後,更壓抑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宏勢。

一陣陣清風綿延不斷地從微敞開的丹楹雕窗吹拂而入,彷彿欲將苦鬱愁悶的氣息一並連捲帶走,擺在矮櫃上的素麗花瓶被插著一枝有為數不多正綻開瓣瓣絢目的粉色花朵,以它自身的獨特魅力企圖吸引寢室主人的注意,而這陣風成就了它,將那幽幽芳香飄向坐在床緣挺拔的身影,驅動著風翱翔於整間寢室使之充斥著那股清雅淡香才完成任務回歸大自然,讓靜謐再度覆蓋,但本來格外凝重的氣氛已被吹散不少。

無聲地刻意背對映射而入照亮四周角落的璀璨光輝,任由黯淡的陰影壟罩自身、身著華麗龍袍的黑髮中年,乃是被人尊稱為東隆國皇帝的東方龍介。

他不語,他冥思著方才應允對他來說相當重要的孩子的承諾,是否太過於不理智,是否太過於私心,是否太過於疼寵那孩子?

讓優花與他的唯一孩子出去冒險的這個決定,究竟對錯與否?他無法分辨。

可行的話,他希望那孩子永遠待在皇宮裡,永遠待在他保護的羽翼之下,永遠不會遭受外在的侵害。

然而事實上不可行。

那孩子受到了人人製造出的流言蜚語的傷害,證實了他當年妄為之舉有多可笑,有多不理智,對優花和櫻若這對母女有多冤枉,對他刻意營造的不實信以為真的人民有多愧疚和痛楚。

這些過錯,他是這輩子無論如何都無法原諒自己。

即便如此,又能如何?他捫心自問。是啊!他又能如何呢?

事情,已然無法挽回。

「聖上。」

「唰」的一聲,兩抹黑影迅速現身於東方龍介的右側,一腳屈起一腳跪地,一手置於胸前一手放在膝旁,兩人動作一致,雙雙低俯著首,一副恭敬的姿態,好像東方龍介未開尊口赦命他倆起身就會一直跪在那裏直到對方要他們起來為止。

「發生何事?」

沙啞低沉的男性嗓音沉穩的多,卻感覺比外表還滄桑,似是受情緒影響。東方龍介頭也沒回,連瞟過去看來人一眼都沒有,僅吐出這麼短短的字句。

「聖上,讓櫻若公主他們就這樣去……危險性……」

右側的黑衣人期期艾艾、欲言又止地說道,低著的面龐被東方龍介隱約散發的威勢嚇出了冷汗,但對於東方櫻若的煩愁憂慮的程度雖不比身為親生父親的東方龍介,仍是一片誠心。

左側的黑衣人沒有開口,但同樣是為東方櫻若在擔心著。

在黑衣人難以啟齒的開口答應後,久未出聲的東方龍介深深地長喟嘆息,彷彿連滿腔的憂愁煩擾也一併吁出口,但是,東方龍介像是老了十幾歲般,不僅未因長籲而舒緩緊鎖的眉心,反而更加困愁。

「朕了解,朕哪裡不清楚此趟一出,櫻兒的生命將受到多麼大的威脅!」

此刻的東方龍介身上再也遍尋不著當皇帝時的風雲叱吒、氣魄凜然的威勢,只有參雜遍佈的一頭黑白青絲,模樣蒼老不少,面龐的皺紋似乎也與日俱增。

如子夜般深邃卻帶著椎心蝕骨的哀慟情緒的墨瞳一閉,隨即埋於帶繭的雙掌。空氣裡深沉的哀愁迴盪室內,連身為臣屬的二人也明顯感受到這股沉重的悲傷感,還有一聲長長的嘆息。

「只要櫻兒平安就夠了。朕也對羅靜祈那孩子說過了,萬一櫻兒少了根寒毛,他也無法免於死罪。」

淡然的口吻是驚心動魄的死罪一條,語氣上似乎有微微恢復了些,想必是羅靜祈的態度令東方龍介滿意且心服口服,最終應允了東方櫻若出宮遠行的條件。

『微臣保證,櫻若公主絕不受任何傷害!微臣誓死保護櫻若公主到底,有違,以命相抵!』

「好了,你們先退下吧。朕要靜一靜。」

東方龍介站起身,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儼然已從打擊中恢復般,若沒親眼見著,若非清楚東方龍介的性子,兩名黑衣人還以為會是自己的錯覺。

而東方龍介已下逐客令,即使滿腹疑問的他們也只能領命退出東方龍介的寢宮。

安靜寂寥的寢宮呈晦暗曖昧的昏黃色彩,絲絲如細雨般的光雨點點灑落一室,應當是一片旖旎風光的景致,寢宮的主人卻無心去欣賞這幕光景。

幽幽的長長喟息聲飄散在空曠的宮殿十分清晰,那道倚在窗檻邊的頎長身影,莊重威嚴的氣息陡然消散,伴隨那輕輕的嘆息,瀰漫於空氣中,那股難以言喻的懷愁和積鬱似乎更濃厚了,以往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高尚地位,卻怎麼也抵不過滿心為孩子的操憂的心情。

唯獨希冀,望上帝能夠保佑他虧欠太多太多的女兒櫻若,還有無力挽回已逝的先妻優花在天之靈暗中替他保護即將出遠門的櫻若。

東方龍介仰望漸漸被夜色的帷幕覆蓋的天空,漆黑如墨的深邃瞳眸佈滿著難掩的憂慮之色,一夜之間,中年男子的俊逸臉龐恍然間蒼老了十歲。

寧謐之夜,有人喜有人憂。

但是,在昏暗的深夜裡,有了黑夜的保護色,在黑暗中蠢蠢欲動的黑影正泛著無法覺察的殺意,伸出邪惡的陰險爪牙朝向正要回到自個兒寢宮的黑髮粉瞳少女櫻若……

披垂烏黑柔順、隨風飄逸的美麗長髮,身著羅衣錦帔的黑髮少女不疾不徐與身旁的高挑修長的銀髮男子漫步於高敞明淨的皇宮迴廊上,憶起方才一事,銀髮男子微上揚嘴角,像是沒發覺到過於沉靜僵硬的氣氛般開起話題,溫潤如玉的嗓音似春風將之吹散。

宮殿迴廊走道的兩側從氛氳的柳綠花紅轉換為潺潺流水的湖畔及青翠豐草與繁花錦簇,步履踩過的足跡,周圍處處充滿著生機勃勃的灼灼萋萋,美不勝收。時有幾名宮中女婢或園工提著水壺澆水或剪裁多餘的枝葉,好得以生長更加向榮。

「真沒想到皇上會一口允諾呢!本來還想出了下下策,非得連夜逃出宮……」

「……」

黑髮少女不應不答,彷彿對銀髮男子刻意沖淡凝重氛圍的話語充耳不聞,深幽如潭的粉瞳呈現朦朧不清,直直望著前方,卻對不上焦距,與往常比起更為恍惚出神。

銀髮男子皺著眉,卻不再多說什麼,靜靜地尾隨黑髮少女亦步亦趨。

寧謐深幽的華美精緻的宮殿長廊上,僅餘交錯的跫音綿綿不絕,過於寂靜的氛圍令人感受到更加刻苦銘心的痛定思痛和難以忘懷的寂寥悽苦。

黑髮少女的背影從背後望去,只能看到那無法言喻的蕭瑟悲涼感,卻又那樣地傲骨嶙峋,飽含貞風亮節的氣質讓人難以直視。那般凌厲而充滿生人勿近氣息的纖瘦嬌軀隱藏著誰也無法想像的高傲不羈的骨氣,隱忍著世人對她的鄙夷不屑和輕蔑的負面情感,依然堅貞地勇敢活了過來,伴在那道倩影身畔的頎長身影散發出令人心安沉靜的氣息,襯著少女身邊時,揉和了那種孤高的感覺,令其無形中被驅散了。

「靜祈,父皇他…似乎沒有我想像中的高不可攀,比印象中的樣子老了十幾歲…」

幽深幽清冷的婉轉嗓音帶著稚嫩吐露出埋在心底的話,銀髮男子即便沒瞧見少女的神情也能猜想到對方此刻複雜的思緒。

想必是皇上出乎意料的允諾推翻了公主過往的猜忌和想法,畢竟從皇上刻意冷淡對待的態度,公主以為皇上對她毫不關心,但是除了公主的少數高官都知道,隱藏在冷淡態度下的舉措是為了維護她而故意做出的言行舉止,只是她這當事人絲毫不知情。

羅靜祈能想像得到櫻若公主此刻慌亂無措的心情,下意識地顰眉蹙額,諦聽著那淒切又帶著悠揚的宛轉音色低聲地呢喃訴說,稍稍揣測困擾了櫻若公主多年的癥結點,也就只有皇上陛下一直以來刻意以冷淡待之的不明態度了。

思及此,儀表堂堂的風雅容顏褪去愁眉不展的神色,取而代之是唇邊揚起了心曠神怡般的動人弧度。

溫潤如玉般的清雅嗓音悠然響起:

「櫻若殿下,其實皇上陛下並沒有妳想像中那般凜不可犯的威嚴肅穆,皇上陛下只是為了保護妳,以冰冷嚴肅的態度偽裝在對櫻若殿下的真心關懷的表面,儘管知曉虧欠櫻若殿下多不勝數,卻笨拙的不知如何對待殿下,只好以物質補償殿下失去先后大人的一切。」

走在前側的櫻若聞言一怔,側首望向神情誠懇溫柔的男子,聽到真相的剎那間,腦海中呈現一片空白,胸腔內的空虛被一種莫名的情感給填滿,心中對親生父親的諸多埋怨或怨懟彷彿伴隨那道不清的感覺充斥胸口消弭在空氣裡。

混濁朦朧的沉靜粉瞳如揭開面紗般漸漸變得清晰澄澈,深沉如海的情感轉為柔和和難言的複雜,卻已無憂愁怨恨。

她抿了抿唇,陡然長舒了口氣,似乎有種囤積了許久的鬱氣剎那間一掃而空般。

「靜祈,其實我一直以來都認為,我出世是錯誤的。」

羅靜祈震驚了,驚慌失色地急道:

「公主殿下!」

公主竟然一直都這麼想!?羅靜祈無法想像,如果皇上陛下當初沒有請他和其他人陪伴並照顧公主,公主會不會就這樣含怨自刎一了百了?

東方櫻若聽著那急切的聲音透露的嚴厲感,非但不感愧疚,反而綻放一朵宛若百合盛開的微笑,空洞虛無般的瞳眸罕見閃爍著流光溢彩的光芒。

「但是如今聽到你這番說辭,卻給我一種心靈上的解脫的奇妙感覺,雖然無法感受到真切的父愛,也沒能從去世的母親獲得母愛,我的身邊卻還有你們,所以,我一點都不覺得寂寞。」

一對男女立在中央宮殿交接的長廊,高掛蒼天的金黃釋放著明媚動人的光芒,將他們的影子拉長。

雕花圓長柱整齊的排成兩列,以灰石板磚砌成的長廊走道隱約反射出白光。走廊兩側是蔥蔥鬱鬱的林密景致,也有千紫萬紅為這清幽的景觀作點綴,令其增添不少宛若蓬萊仙境之感。

然而,在這般景緻下,卻出現了不速之客不識時務地前來打攪。

寧謐的祥和被一股充滿敵意的殺戮氣息如刀刃般切割開來,寒冽的風刃猶如暴風雨般,從四面八方席捲向毫無防備的黑髮少女,氣勢之洶湧令黑髮少女當場錯愕,無法及時反應過來,那雙澄澈如湖水般的粉晶瞳孔流露出難得一見的懼怕光芒,但下一秒被沉靜的深邃取而代之。

頃刻間,就在風刃即將毫不留情擊中少女的同時,銀髮男子和黑髮少女忽然在原地消失不見,無聲無息,連一點殘餘的氣息都不留。

在那對男女不知使用什麼技倆跑出攻擊範圍的時候,原本清幽靜謐的祥和氣氛不再,周圍的草木被強風吹得颯颯作響。

不知何時現身的幾名身著黑色勁裝的黑衣人從各方乍然出現,個個神色帶著冷凝肅穆和可怕的殺機。顯然,剛剛針對方才的少女所發動的奇襲是源自他們的。

「被他們逃了!」嘖了聲,氣場明顯與其他人大相逕庭的黑衣人神情陰鷙地忿忿道。

千鈞一髮之際,在東方櫻若即將被風刃擊中時,身為東方櫻若絕對保護者與貼身護衛的羅靜祈早就察覺到空氣中違和之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攬住東方櫻若纖瘦若骨的肩膀,運用自身風族的能力消失在原地,再度現形已然回到了原來的宮殿之中。

寧謐幽靜的優若宮平素不帶緊繃或肅殺的氣氛,原本充斥著靜淵般的安和與自然的氣息,當一陣漩渦般氣流的小型龍捲風倏然而現,本來各自忙各自的下屬們,感應到異常燥動的空氣傳來的熟悉氣息和隱約的肅殺之氣,紛紛放下手上忙碌的工作匆忙趕至前殿。

還來不及放鬆心弛的兩人,便聽到一陣陣急促的奔馳步伐聲由遠而近的傳出,人未至聲先至。

「出什麼事了?!」

「櫻殿下,妳沒事吧!」

自前殿偏廳現身的兩抹高矮身影正是縢紫和湛露,前者是母族、木族派遣負責保護她的人,後者是雨族之人,如今均是真心相待,似屬下又似親人朋友般的情感。

東方櫻若從羅靜祈的彎臂中脫離,足尖點地,尚未完全平定的心湖,在接收到兩道熟悉的呼喊,那彷彿春暖如風般的關切之語奇蹟地撫平了打起波浪的心口,略失血色的蒼白小臉滑過一絲冰雪冬融似的極淺笑意。

甫昂起螓首,二女焦急如焚地匆忙跑到東方櫻若的身前,縢紫出水芙蓉般的麗顏難得露出慌張失措的神情,湛露俏麗可人的臉蛋更是顯得緊張不安,沒半分虛假,真情流露的關心淌淌如流水填滿東方櫻若的胸口空洞。

粉瞳裡的驚恐一點一滴地褪去,取而代之,流轉著溫柔似水的光芒和暖暖的依賴感。

東方櫻若在熟識人面前才會偶然地綻放春意盎然的笑顏,這樣的機會非常罕見,就連身為親父的東方龍介也不曾見過。

「不用擔心,我沒事。」

柔軟稚嫩的清冷嗓音安撫道,奇異地安撫本來手足無措的兩人,壓抑而緊張的氣氛頓時消散於柔和的風中。

將東方櫻若放下後,帶人遠離險境的羅靜祈從容不迫地重新直起身,絲毫不顯狼狽的他神色始終如一的平靜,但另外二人卻能感覺到羅靜祈平和下的暗潮洶湧挾帶的瘋狂殺氣,當清冷中帶著濃濃溫意的話語飄入耳裡,黑色煞氣忽地雲消霧散,彷彿從未有過一般。

儘管如此,她們還是警覺到了,不只羅靜祈的憤怒之意,還有隱匿於空氣中的不協調感。

氣氛的祥和陡然退散,凝重的低壓感再度鋪天蓋地籠罩在空闊冷清的前殿。

「我們盡快爭取早些出發,難保『那群人』又藉機偷襲。」

應當如春風拂面的溫潤聲音,語氣卻恍若萬年冰窟般冷冽,顯然對方已經觸碰到他的底線。

當他們群起準備妥善安排優若宮大大小小的一切繁瑣事務時,總是刻意針對東方櫻若的黎紀王妃等人得知暗殺失敗,差點氣得沒把自己宮殿掀了,沒把翻騰在胸口中的滔天憤怒火燄往被她雇用的殺手燒。

因任務失敗,殺手也將訂金全數退還,暗殺的頭領就事論事地回報執行任務的過程和最後結果,公事地冷硬回了幾句,在雇用他們的人又氣又無從發洩,索性遣走他們後,頭領深怕對方臨時懊悔當場消失在原地。

「一群飯桶!殺個小丫頭都沒辦法,一個個都是廢物!」

「母后,此言差矣。」一旁的青年搖搖頭,神色正義凜然而散發危險的肅然,聲音低沉卻沒有任何溫度,讓人看了不禁冷得直打寒戰。「若不是有羅靜祈這個男人,咱們絕不會請了不下十數次的殺手暗殺東方櫻若還以失敗告終!」

果然,派遣殺手對東方櫻若不利的勢力唯有一直以來看她不順眼的黎紀母子一行人了,令人驚駭的是,這種事情對他們而言早就得心應手!

不僅僅明裡找碴暗地也瘋狂想製造出讓東方櫻若『死於無形』,其中對東方櫻若最忌妒憎恨之人首當其充的便是黎紀王妃,當今皇帝身邊唯一的枕邊人。

這幾年來,這種事做最多的就是她,偏偏沒一次成功,這才讓應死的東方櫻若苟延殘喘的活到今天。

黎紀王妃的所作所為真不愧對『最毒婦人心』的古言啊!

作為黎紀王妃的枕邊人東方龍介皇帝哪會摸不著她的性子和脾氣?但即使發覺也沒得反悔了,因為孩子生也生了,娶也娶了,只好將錯就錯地過下去。

當然為了不被王妃發現,東方龍介皇上更是將表面功夫做足了,暗中卻吩咐一干臣相必須保護好櫻若,也分派人馬去監督黎紀王妃等人的動靜,一有風吹草動就要立刻向他通報。

這也是為何黎紀王妃至今都沒能順利宰殺東方櫻若的原因之一,不只東方櫻若身邊的屬下,還有身為父親的東方龍介暗中阻截不讓其成功,更何況,東方櫻若是東方龍介心中承認的唯一愛妻符優花與他的寶貝女兒啊!

……

陰氣瀰漫,冷風颼颼,全優若宮佈滿低迷的壓抑氣息,就連庭院的生機蓬勃的植物也比平常少了幾分生氣,甚至釋放出微弱的憤怒,對於它們的主人東方櫻若被追殺的這件事。

在東方櫻若前往皇宮主殿找皇帝時,身為貼身女婢的縢紫和湛露早已將裡頭打理好了,原本宮內的僕人們也被她們給了銀兩遣離,畢竟他們就要走了,短時間內不會待在宮內。

即使他們都不在,也不怕有人伺機闖入,早在這天到來前,他們就為此做足了準備,每一處設置了效力高強到足以殺死人的符咒力,而且每張都是屬性不同的符咒,隨著符紙的材質和施予的效果,符咒的力量也有所不同。當然若要複屬性也可以,這要端看畫符者的能力。

想要改變符紙的效用對東方櫻若可說是易如反掌,她本身有一半木族的血統,再加上有宮霞流和其他人的幫助和指導,也有專門的書籍,想學會還不容易?

以東方櫻若的沉靜性格,她早就將宮內的書庫閱讀過三遍以上了,她是能安分學習的人,只要學以致用,改變符咒的屬性或性質也是行得通的。

以黑髮少女為首,一行人立在後殿大門前,柔若無骨的玉手捻了張畫有複雜圖紋的符紙貼在兩扇門中間。

「東西都沒漏拿吧,符咒都貼好了?」

「都沒問題了,殿下。」

東方櫻若頷首,翩然轉身,與羅靜祈等人一同離開優若宮。

午後寧靜之時,優若宮已無人煙,四周靜默無聲。

只餘庭院上蔥蔥郁郁的一片茂密綠意隨風搖曳,展示自己堅不可摧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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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棠湖綠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